整個場面混亂無比。
扶清單腳踩在鹿靈胸口下方,往常那張清麗無比的臉此刻有着令常人心悸的冷意。
“你…你想殺我?”
胸口處傳來了強烈的劇痛,鹿靈嘶啞着聲音,仰視着上方一臉漠色的扶清。
頭一次,她頭一次見到一個人身上的氣勢會這麼地讓她感覺到壓迫以及心悸。
她沒想到,這個時代,還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眼前的這個人,哪怕處於她那個時代,都不遑多讓。
“殺你?”
扶清嘴角輕扯,語調末尾上揚,像是聽到了極爲好笑的事情一般。
原本踩在鹿靈胸口處的毛絨拖鞋逐漸往下,最後定在了她的肋骨處。
“唔…啊!”
肋骨處傳來的劇痛讓鹿靈忍不住發出痛呼。
她感覺彷彿有數萬把錘子在敲打着她的肋骨處,就像是要把她的肋骨給敲成碎骨一般。
她現在連呼吸一口都變得十分地困難!!!
“這裏是學校,你敢殺我?!”
鹿靈雙眼通紅,不知道是被肋骨處的劇痛給刺激到了還是怎麼着,她愣是忍着痛苦嘶啞着嗓音朝着扶清吼道。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投生在這個時代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這個時代,最起碼有着律法管制,不能擅自殺人。
她剛剛從扶清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之中,感覺到了蓬勃的殺意。
扶清懶懶地垂下眼眸,眼尾處的那抹紅痣就好似一株紅色妖冶的曼陀羅汁液一般,有着未知的危險。
“學校這麼聖潔的地方,怎麼能殺人呢?”
扶清紅脣輕抿,雙眸間泛起無辜的模樣,說起這句話時的語氣還帶着一股嗔怪。
毛絨拖鞋逐漸使力,鹿靈只感覺肋骨處傳來劇痛,隨後這種痛苦直接從肋骨處散佈到整個四肢。
她全身上下,每一處的痛感彷彿都被放大了一般。
不到半分鐘,鹿靈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所浸透,臉色蒼白地如一張紙,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殺…殺…殺了我!!!”她用着身上最後的力氣朝着扶清祈求着。
這個人簡直就是個魔鬼。
這種感覺簡直就是讓她生不如死!
還不如殺了她!
“唉…”
一聲輕嘆從扶清喉嚨裏發出,帶着無奈和無力。
“說了。”
“學校這麼聖潔的地方,不能殺人。”
踩在鹿靈肋骨處的腳尖使力。
“嘶!”
骨頭斷裂的細微聲響起。
“但我總歸得讓你知道,在學校隨便打人,還是要受到懲罰的。”
“咔!”地一聲脆響。
鹿靈身上的肋骨盡斷。
而鹿靈,終究是承受不住這劇烈的疼痛,昏死過去。
“真沒用。”
扶清收回了腳,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雙眸緊閉的鹿靈,眼裏沒有絲毫的憐憫。
鹿靈得感謝自己是個學生,外加還是個女孩。
不然,今天她不會就這麼簡單地懲戒一下就了事。
“噠噠噠!”
扶清嘴角抿了抿,單腳一勾,將離自己不遠的凳子勾到了自己面前,隨後面不改色地坐了下來,臉上一片平靜。
“快點快點!”
“老師,那扶清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直接進來就朝着鹿靈打,我們攔都攔不住!”
“扶清她在食堂打了鹿靈也就算了,現在還直接追到了教室裏,什麼仇什麼怨啊!”
“快點快點!鹿靈身子這麼弱,扶清那架勢是要打死她的趨勢!!”
扶清聽着走廊外傳來的談話,偏了偏頭瞧了一眼掛在黑板上方的時鐘。
來得真快。
前後不過才三分鐘。
腳步聲越來越近,扶清坐在凳子上,身子懶懶地斜靠在牆邊,整個人直接對着門口,神情淡淡,眉眼間有着倦意。
很快,一羣穿着校服的學生便出現在了門口,而爲首的則是高三六班班主任,李萍。
“嘶!”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這副場景彷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些膽子小的女孩子甚至直接哭出了聲。
一片狼籍的教室。
躺在地上面色蒼白身子虛浮,渾身溼透,不知死活的鹿靈。
坐在椅子上穿着睡衣披着棉服一臉淡漠的扶清。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認爲,鹿靈,應當已經死了。
“報……報……報警!!!”
李萍在華倫中學從教二十多年,作爲老師,她最先反應過來,但顫抖的聲線裏透露着她此刻心底的慌張與恐懼。
“叫救護車!”她再次喊出了聲。
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
站在門口處的人羣,沒有一個人敢踏進教室一步。
走廊外一片混亂。
這番混亂的場景,自然而然也引起了同一層班級學生的注意。
走廊外匯集的人越來越多,窗戶外穿着校服徘徊的學生也越來越多。
有些眼底有着好奇,像是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膽子大的則直接探頭往裏張望着,但仍舊是不敢進入教室去查看。
扶清坐在凳子上,看着教室外的人潮,臉上仍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彷彿再來更多人她的眉頭都不會擡一下。
“扶清!!!”
一道怒吼從走廊外傳來。
扶清難得地掀了掀眼皮,但身子仍舊是那副懶散的姿勢,靠在牆壁上,一動也懶得動。
“讓一下!”
吳越朝着前方的人喊道,語氣十分地急促。
他穿過擁擠的人羣,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到達了教室門口。
當他看到教室裏的情形時,太陽穴突突地跳着。
“吳老師。”
扶清正視着吳越,淡淡地喊着,就像是在路上逛街遇到了一個老熟人一般,打了一下招呼而已。
吳越看了一眼扶清,臉色十分地難看,他沒有搭理扶清,擡腳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鹿靈面前。
他伸出了手,有些顫抖地探向了鹿靈的鼻下。
細弱的氣體噴灑在他的指尖,雖然很微弱,但終究讓吳越鬆了一口氣。
“李老師,鹿靈還活着,救護車已經到了樓下,你把人羣疏散一下,好讓醫護人員上來。”他看向了驚魂未定的李萍,有條不紊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