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靈還活着”這一句話猶如一顆石頭掉入了平靜的水裏一般,激起了陣陣的漣漪。

    “鹿靈沒死?”

    “鹿靈竟然沒死!我還以爲她死了呢!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鹿靈雖然沒死,可你看鹿靈現在的這個狀態,我看和死了也差不多,扶清把鹿靈弄成現在這副模樣,她算是完了!”

    “成績好又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心腸如此地歹毒,把鹿靈打成這個樣子,蛇蠍心腸!”

    “這樣的人,不配同我們一塊在學校裏上學!”

    “不用你說,這次事件過後,扶清肯定不能再在學校裏呆着了,百分之百會被開除,而且她應該成年了,就等着坐牢吧!”

    層出不窮的細語聲響起,吳越聽着這些對話,心中煩躁不已。

    他最開始知道顏漫和張可兩人被鹿靈在食堂毆打,後來被扶清給帶了回去。

    他當時知道這件事以後立馬就去了校醫室,看到張可脖子上泛腫的紫色掐痕,他當時就生氣不已。

    後來瞭解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更加地氣憤。

    這個叫鹿靈的女孩子實在是過分並且可恨!

    都是同學,爲何要下這麼重的狠手!

    他想去找鹿靈的班主任說這件事情,結果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隱約地聽到了“殺人”“鹿靈死了”“扶清慘了”之類的字眼。

    他當時就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心裏好似有一團火在燒一般,立馬就朝着高三六班的教室跑去。

    結果,他就瞧到了眼前這副場景。

    他看到這場景的第一眼,他感覺心跳都停止了跳動,畢竟躺在地上的鹿靈,實在不像個活人。

    而扶清那副無所謂的模樣,落在他眼裏,就像是一個不在乎人生死的假面觀音一般。

    “扶清,人是你打的?”

    儘管事實就擺在眼前,但吳越還是朝着扶清問出了聲,話語之間還帶着絲期待。

    他此時此刻最想從扶清嘴裏聽到的兩個字就是“不是。”

    吳越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哪怕鹿靈沒有死,但是鹿靈這副模樣怕是已經接近了死亡的邊緣。

    扶清面臨的不僅僅是學校的處罰,還有H國律法的處罰!

    “嗯。”

    扶清身子一動不動,連話都懶得吐露出多餘的字來,喉嚨裏悶悶地應了一聲,一句爲自己解釋的話都沒有。

    “你!”

    吳越聽着扶清這一聲毫無情感的“嗯”,像是氣急了一般。

    “唉。”他最終嘆了口氣。

    要說他要責怪或者怒罵扶清做出這種事情,他還真做不到。

    畢竟他知道扶清這麼做的原因。

    平日裏扶清這孩子雖然看起來一副懶散不在意任何東西的模樣,可他卻是知道,扶清只是不顯露而已。

    鹿靈無端地將顏漫和張可兩人打成這副模樣,尤其是張可,他問過校醫,張可脖子處的傷十分地重,若是修養不好,極有可能影響她以後的說話。

    鹿靈幹出這種事情,扶清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等會警察會來,你聰明,要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吳越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扶清,壓低了嗓音說着。

    “我會給你找律師,儘量讓你罪罰輕點。”

    “嗯。”

    扶清這次倒是眼皮掀了掀,但仍舊是一副懶得動彈的模樣。

    吳越這麼說,她倒是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爲,吳越會把她罵一頓,讓她直接認錯。

    很快,李萍帶着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上來,而跟在他們後面的,則是穿着警服的警察。

    “你好,我們接到報案,這裏發生了一場命案。”

    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上前來,眉眼間有着正氣。

    “沒有命案,只是同學之間互相打鬧罷了。”吳越在一旁說道。

    “什麼叫做同學之間相互打鬧!吳越,你未免太睜着眼睛說瞎話了,我的學生被你這好學生打成這副模樣,現在被你定性爲互相打鬧??!”

    李萍原本正站在一旁看着醫護人員檢查着鹿靈身上的傷勢,此刻聽到吳越這話哪裏還能沉得住氣。

    “你也是老師,爲人師表,說話要知道後果,這不是互毆,就是單方面的毆打!鹿靈身子這麼弱,怎麼可能還手!”

    “鹿靈身子弱?!!”

    吳越不免重複了這一句話,他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

    鹿靈要是身子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身子好的人了!!!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想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呸!

    呸!!

    呸!!!

    “鹿靈身子本來就不好,高三六班誰不知道,不過吳老師畢竟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自然瞧不上也不關心我們高三六班差生班學生的死活!”

    “她還身子不好?你要不要臉啊!慣會裝的!”

    “好了,別吵了!”

    警察適時地發出了聲音,將兩人的吵鬧給打斷。

    “傷者什麼情況?”朝着醫生問道。

    “肋骨全斷,無其它體外傷,具體情況需要回醫院才能知道。”

    “現在傷者需要立馬去醫院手術。”

    “行。”

    鹿靈被放上了擔架,很快就被擡了出去。

    警察看向了扶清,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個女孩,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全程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就連身子都沒有動過分毫。

    “跟我們走吧。”他朝着扶清開口,說着從儲物戒裏掏出了一副銀晃晃的手銬。

    “這就不用了吧?”吳越在一旁出聲道。

    這是學校,扶清若是戴着手銬出去,這麼多人,對扶清以後的影響不好。

    “這是規矩。”警察面色不改,語氣堅定。

    “她還是個學生,況且這件事情原本就是兩孩子互相打架推搡而已,用不上這個!”

    “若是要用,那我覺得被擡出去的那個弱也得用手銬銬上,不然不公平!”

    吳越乾巴巴地說着,頗有一副無賴的模樣。

    “警察辦案,用得着你來指揮?”

    “再多說一個字,直接按你妨礙公務罪把你帶回去!”

    警察冷冷地看了一眼吳越,隨後走到了扶清面前。

    “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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