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將思緒收回,將半邊臉往宋聿脖頸肩膀處湊了湊。
她到宋聿耳垂下方一點點,身子微微一偏,頭往下一低,一靠,便能恰到好處地靠在男人的肩膀處。
宋聿肩膀寬,她頭小臉小,這麼一靠都整個頭都好似要埋進男人的肩彎裏。
“人體販毒。”宋聿說道。
“Z城的一座山被挖空,毒販將裏面建造成了製毒工廠,他們的頭在外面開了一個救助站,表面上是救助流浪丟失的人羣,實際上是通過這個來進行篩選,將那些真正沒有證件,沒有家人的流浪者帶到工廠裏,先是製毒,然後再運用他們販毒。”
“等到最後無用了,販賣他們的器官。”
“他們將每一個人的價值都發揮到了極致。”
宋聿說話的語速很平,語調十分地好聽,說完最後一句話時甚至還帶了一絲笑意。
不過扶清卻是聽出了他話語之下的冷意,還有完全忽略不了的殺意。
“我帶着人到那,和線人裏應外合將整個工廠炸燬,裏面的人全部被救了出來。”
“有活的,有死的,還有半生半死。”
“老弱病殘,剛剛出世的胎兒,未成形就被強制剝離母體的胎兒。”
“他們不僅僅是販毒製毒,還有販賣人口,販賣器官。”
“我抱了一個小女孩出來,她只有十二歲,兩個眼睛被強制摘除,腰兩旁有兩道手臂長的刀痕,腰子被摘了,舌頭被連根拔下,兩隻手的手指頭被齊齊地斬斷。”
“不僅如此。”
“她還懷孕了。”
宋聿緩緩地說着,就像是山間靜靜流淌的小溪一般,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可話語之間的內容卻是讓人難以接受。
“怎麼處置的?”
扶清站在一旁聽着,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濃。
這種事情其實在各個地方都有,她曾經在M洲的時候,碰到的類似的事情也數不勝數。
可此刻聽到宋聿的話,她還是忍不住心裏的怒火。
她也明白了,爲什麼宋聿今天身上的殺意會這麼濃了。
剛剛從那鬼地方回來,逮了一羣該死的人,殺意能不濃纔怪!
“下油鍋。”
宋聿面無表情地說着。
“紀淵直接把犯人扔進了他們自己在工廠裏製造的油鍋裏。”
按理來說,他們是沒有處置犯人的權利的。
可…
讓這些人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然後再送到監獄裏,倒也不是不行。
“滴~”
“滴~”
警笛聲響起。
“李警官,就是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將王警官打成了這個模樣!!!”
鄭思楚的話從不遠處傳來,語氣裏滿是憤慨。
他早在宋聿把王警官打飛的時候就跑了。
當然,他可不是跑回家,而是直接就去了警察局,用了點他伯父的關係,將S城警察局大部分的警察都給帶了過來。
沒一會,大批的警車到達了華倫中學的門口,一時間,華倫中學被圍得水泄不通。
“你們都在幹什麼!”
吳越的聲音穿越人羣傳了出來。
“快點回教室上課!一個兩個三個,不好好讀書學習,在校門口乾什麼?!”
吳越硬生生地從學生人羣裏突圍出來,瞧着眼前快上百的學生,腦子一突一突的。
“快點回教室去上課!!!再在這裏圍觀,直接就給我回家!回家備戰高考!學校不收你們!”
說着他的視線又在人羣裏掃視了一眼,在瞧到正在往後躥的嶽錚等熟悉面孔時,臉上立馬就揚起了怒氣。
“嶽錚,趙鵬,胡彬!你們一個又一個!不好好在教室呆着上課來這了!你們明天把家長給我喊過來!”
“不!不明天,今天晚上七點給我喊過來!晚一分鐘,統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回家!”
“吳老師,我們就出來上個廁所,現在就回去!”
“對對對,我們現在就回去!”
“吳老師,我還要去英語老師那裏拿試卷,我先走了!您忙!您忙!”
被吳越這麼一說,原本還擁擠的人羣立馬散開,紛紛朝着各自的教室走去,生怕被吳越給惦記上,然後喊家長談話。
要知道華倫中學要是被喊家長,事情可就大了,別的不說,挨處分是一定的!而且這處分可是要被記在檔案上的!
“這羣兔崽子!”吳越看着頭也不回就跑掉的衆人,緊皺的眉頭鬆了鬆,臉色緩了緩。
“都快高考了,還來湊熱鬧,真不把自己的前途當回事!氣死我了!”
他嘴上一邊嘀咕着,身子則是已經朝着門口處的警車走去。
剛一走到最近的一輛警車前,他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難看起來,眉頭也緊緊地皺在一起,彷彿能夾死一隻蚊子。
“扶清,你幹什麼呢!”
他隱約看見扶清靠在一個男人身上,臉上的神情和平常相比有了人情味。
這哪行!
扶清還是個高三的學生!!!
明年還得高考!
怎麼就能談戀愛了!
不行!
他得過去看看!
“把手給我撒開!”吳越直接走到了扶清旁邊。
扶清聽着耳邊的話,微微一愣,嘴巴張了張:“吳老師。”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師?那你也應該知道你現在是學生,學生不能過早地談戀愛你知不知道?”
“這個男的應該在外面上班了吧?年紀應當比你大,你現在還沒出社會,所以你不知道社會的險惡,社會上什麼樣的人都有,你可千萬不要被人的三言兩語給迷了心智,傻乎乎地跟人家談戀愛!”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有天賦的孩子,可不能就這麼掛在一個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