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張可咋了?爲什麼要手術?”

    她們兩個不過就是昨天去了趟酒吧喝了酒,怎麼還落到要動手術的地步?

    顏漫的頭有點痛,她意識到昨天喝的酒着實是有點多。

    話音剛落,門口處傳來響聲。

    宋聿出現在了門口。

    顏漫在看見宋聿的那一刻,心騰地一下跳得飛快,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醒酒了?”

    宋聿走到牀邊,垂眸看着靠在牀上不敢動彈的顏漫,明明說話的語氣聽不到任何的怒氣,可這話落在顏漫耳裏帶着股莫名的威嚴。

    “………嗯。”顏漫低着頭,沉悶地應了一聲。

    “回學校收拾收拾,回K城。”

    “!!!!”

    顏漫原本低着的頭猛地擡了起來。

    “爲什麼!”

    她朝着宋聿質問道。

    她不過就是喝了一次酒被抓到了而已,她哥怎麼突然讓她回K城?

    她可不想回去!!!

    “心思沒在學校,不如退學。”

    宋聿直接忽略了顏漫眼裏語氣裏的不解還有怒氣,冷淡地說道。

    “你憑什麼說我心思不在學校?我有在學校好好上學!我不退學!!!”

    手裏的粥被顏漫狠狠地放到了牀頭櫃上,她只覺得自己心裏憋屈地很。

    她哥憑什麼給她決定這件事情!!!

    “好好上學?”

    宋聿冷笑了一聲。

    他站在牀邊,看着坐在牀上一臉難受的自家妹妹,語氣冷淡。

    “你是很聰明,學校裏的那些東西對於你來說就是小兒科。”

    “從你來到S城開始上學到現在,你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偷摸去酒吧喝酒。”

    宋聿的話一字一頓地在房間內響起,明明男人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外露,可仍舊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作爲哥哥的無奈。

    顏漫在聽到宋聿這話之後身子明顯地一僵,心裏的怒氣也消散地一乾二淨。

    “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清楚,酒你能喝還是不能喝你自己也清楚。”

    “媽當初在的時候管不住你,我也管不住你,沒人能管你。”

    “你自己喝酒沒人管你,帶着別人一塊去喝酒,讓朋友給你收拾爛攤子,哪裏來的臉?”

    宋聿語氣不急不躁,平靜至極,話語間的涼意愈發地濃厚。

    “這麼愛喝酒,逃課也要跑去酒吧,既然如此,學還有什麼可上的?”

    “明天直接回K城,退學手續過幾天就辦好。”

    “以後沒人管你喝不喝酒,別出現在我眼前。”

    “心煩。”

    宋聿冷冷地看了一眼頭已經低得看不見臉的顏漫,淡漠地吐出最後一句話之後直接轉身離開。

    聽着前面幾句話還好,可聽到宋聿最後那兩句話時,顏漫的淚水忽然奪眶而出。

    豆大的淚珠砸在白色的被子上,很快就浸溼了一大片。

    她哥不管她了!

    她現在滿腦子裏想的都是這麼一句話。

    她哥不會管她了!!

    她哥要跟她斷絕關係!!!

    扶清瞧着顏漫這模樣,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但更多的是無奈。

    她站了起來,抽出一張紙擦拭着顏漫臉上的淚珠。

    “清清……”

    顏漫擡起了頭,滿眼通紅,臉上滿是淚痕,話語間也夾雜着哽咽聲。

    “昨天張可因爲幫你喝酒,喉嚨的傷勢加重,接近失聲,現在在做扁桃體摘除手術。”

    “扁桃體摘除手術事小,最重要的是張可的嗓子最少半年內不能開口說話。”

    “直白點說,她這半年是個啞巴。”

    宋聿在昨天晚上來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這也是爲什麼宋聿會這麼生氣的原因。

    顏漫帶着張可逃課去酒吧喝酒這行爲原本就是不對的。

    因爲顏漫,導致張可的嗓子受重創,還在酒吧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若不是她及時趕到,別說顏漫,張可光是喝酒都能把自己給喝死。

    扶清腦海裏浮現出了昨天張可那喝酒的模樣。

    明明意識都那麼地不清醒了,嘴裏還在嘟囔着要幫顏漫喝酒。

    “那……那……那怎麼辦啊!”

    扶清最後那一句“啞巴”讓顏漫的心理防線徹底地崩塌。

    “等張可手術完再看情況,她最少半年不能發聲,至於半年後嗓子會不會好,就得看她恢復情況。”扶清站在一旁開口道。

    主要還是因爲昨天張可喝的那些酒度數太高,這讓她的咽喉負擔太重。

    又加上張可在去酒吧前吃了治療嗓子的藥,那藥吃了就不能喝酒,否則就會加重她嗓子的病情。

    “我不應該去喝酒的!我爲什麼要喝酒啊!!!”

    顏漫用力地拍打着被子,臉上滿是難受之色。

    此刻她心裏無比地後悔昨天爲什麼要帶着張可逃課去酒吧喝酒。

    若不是她,張可的嗓子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她真該死!

    顏漫心裏只有這麼一句話。

    “我現在……我現在就要去手術室!”

    顏漫直接掀開了被子,就要下牀準備去手術室門口。

    雖然此刻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張可的現狀,但是她還是要去那守着張可。

    可腳剛一落地,她的身子就跟着一軟,隨後直接就朝着地上倒去。

    扶清眼疾手快地攬住了顏漫的腰,隨後將她扶住。

    “昨天到今天你沒喫東西,低血糖。”

    昨天顏漫昏昏沉沉地吐了半個晚上,哪裏還會有力氣走路。

    “小姐,先喫點東西吧。”

    陳啓將粥拿了起來,遞到了顏漫手邊。

    顏漫抽噎着,接過陳啓手裏的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淚水夾雜着甜粥,顏漫流淚流地更加地洶涌,可她又憋着一口氣,不想當自己哭出聲來,一張小臉上滿是淚水,肩膀抖動不停。

    扶清看着顏漫這模樣,暗歎了一口氣,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病房外。

    扶清一出門便瞧見了站在走廊上的宋聿。

    宋聿就這麼背對着她站着,身軀挺拔,姿態端立,若有若無的疏離感在他身上愈發地明顯。

    扶清走了過去,擡手輕輕地牽住了男人的手,在自己的手心裏摩挲了幾下。

    宋聿偏頭看了眼扶清,呼了一口氣。

    扶清看着男人輕擰的眉頭,就知道他還在生氣。

    “眉頭皺着可不好看。”她開口說道。

    “皺多了,皺紋也多了,你才二十三,想那麼多事幹嘛?”

    “今年二十四了。”宋聿開口道。

    “二十四不也年輕着?”

    扶清眉頭挑了挑,隨後轉過了身,擡起手伸向了男人的眉間。

    “別皺眉了,漫漫這麼大人了,自己會想清楚的。”

    她用指腹輕柔地撫平男人眉間的褶皺,說話時的語氣柔和,那雙眼睛也如一汪春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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