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事與願違。
她成了M洲洲主之後越來越忙,和宋聿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她和宋聿一面都沒有見。
那段時間,她來往於洲主府和實驗室兩地,每天兩點一線,忙得不行。
宋聿也是,那段時間經常不見人影,儘管每週她都能收到宋聿做的甜點,但都是他派人送過來。
後來在爆炸發生的前兩天,她收到了一份文件,文件裏是一段錄音。
她點開錄音,一男一女的對話傳了出來。
前半段是名女孩的說話聲,那女孩的語氣激烈,又帶着哭意,像是被人氣到了一般,話語之間有着怒氣,卻又能聽到威脅之意。
起初她還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這是誰的惡作劇。
聽了一會她就想關掉,可很快,錄音裏出現了男人的聲音。
她和宋聿在一塊這麼久,哪裏會聽不出這聲音是宋聿的。
宋聿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一番,用着極爲冷靜的語氣,語氣堅定地說:“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
她原本以爲到這就結束,可結果就是女孩哭了出來。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聽到宋聿開口說:“我不愛她。”
“等我成爲國際安防部部長,部長令牌拿到,祕地打開,我自會和她分手。”
緊接着錄音就到這斷了。
“呼~呼~”
一陣風吹過。
扶清只感覺滿臉清涼,指尖撫過眼尾,淡淡溼意。
聽完錄音之後,她那兩天渾渾噩噩。
爆炸那天,她兩天沒睡過好覺,腦海裏都是錄音的內容。
她一邊在勸着自己放棄,一邊又想讓自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分神間,她在將芯片放入機甲時出了差錯,導致機甲發生了爆炸。
這種爆炸造成的影響原本就很小,當時她想着撲滅就沒事,可沒想到的是,她根本來不及撲滅。
這爆炸引發的一系列反應導致實驗室失火,又加上四周都被鋪上了硝火粉,火越來越大,接二連三的爆破聲在耳邊響起。
她當時正準備離開,可腦子一暈,身上的古武之力怎麼也使用不出來。
那兩天她什麼東西都沒有喫,唯一喫過的,只有宋聿做的甜點。
想到這,她哪裏還能不明白。
那甜點被宋聿下了藥,她在那一刻就是個廢人。
那麼大的爆炸,她怎麼可能逃得出來?
“呵。”
扶清口腔裏泛起苦澀,嗤笑了一聲。
她這個M洲洲主一死,宋聿拿着她的機甲研究方案,國際上各個部門的大門都朝他敞開,更不用說區區一個國際安防部部長了。
“真好笑。”
扶清自顧自地喃喃着,搭在窗欄上的手臂動了動。
“咔!”地一聲響。
窗戶被關上。
屋內的血腥味早就跟着清風散了出去,連帶着扶清對宋聿最後的那點留戀一同消散。
“咔!”
燈被打開。
房間被照亮。
精緻的地毯上,淡淡的血漬覆蓋在亮麗的繡面上,尤爲刺眼。
看着眼前的刀,扶清的眼神出奇地平靜。
宋聿救了她一次,爆炸那次她就當是把命還給了宋聿。
她拿生息草救了宋聿一命,今天拿刀捅了他兩刀。
她和宋聿。
兩不相欠。
到此爲止。
………
S城第一醫院。
猩紅的手術中高高亮起。
顏漫滿臉焦急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凳上,肩膀聳動,臉上滿是淚水,而一旁的張可不知所措地坐在一旁。
她剛準備睡覺就接到了顏漫的電話。
等她趕到醫院,顏漫就已經成了這模樣。
滿臉淚痕,泣不成聲。
“什麼情況?!”
頭頂上方傳來聲響,帶着些許的急促。
紀淵接到張可的信息就立馬趕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兩人,立馬就問出了聲。
張可擡頭看了眼紀淵,眉頭緊皺,搖了搖頭。
她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裏面正在動手術的,是宋聿。
而她心裏的猜測就是,造成宋聿這傷勢的,可能是扶清。
因爲她原本要打扶清電話時,硬生生地被顏漫給攔了下來。
而顏漫當時說話的語氣,她從未聽到過。
“打她電話幹嘛?就是她把我哥捅成這副模樣的!她就是個殺人犯!!!”
張可想到顏漫這話,心裏堵得慌。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手術中這三個字仍舊高高地亮在手術室上方。
紀淵斜靠在牆角,看着身旁兩女孩的狀態,嘆了口氣。
“你們兩明天還得上學,先回去休息,我在這守着。”
“我不回去。”
顏漫早已經不再哭泣,臉上有着出乎於常人的冷靜。
她要在這守着,她哥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她也不活了。
“那你回去?”
紀淵瞧着顏漫這模樣就知道自己勸不動,於是看向了張可。
這丫頭的黑眼圈都快出來了,再不去睡覺,估摸着得猝死。
張可搖了搖頭,指了指顏漫,臉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要在這陪顏漫。
“……”
“行。”
紀淵無奈地點了點頭。
願意等就等吧,反正還有他一個大男人在這守着,倒下一個他送回去一個。
醫院走廊外。
已經是凌晨,手術室的等仍舊高高亮起。
紀淵原本就白的臉色在這個時候變得有些慘白,以至於他眼瞼下方的烏青也格外地明顯。
“咔!”地一下。
手術室的燈滅了。
原本還坐着的顏漫立馬站了起來,朝着手術室走了過去。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口罩下的臉滿是愁容。
“醫生,我哥的情況怎麼樣?!”
顏漫在看到醫生的第一眼,幾乎是立馬就問出了聲。
“患者腰腹受傷嚴重,他的兩個受傷處刀痕深淺不一。”
“一道較淺,沒有傷及內臟,不算嚴重,可另一道就比較麻煩,傷口很深,而且是直接傷害到了他的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