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病房,零零散散的電腦碎片散落在地上,魏馨靠在牀上,黑白條紋的病號服被她蹂躪地不成個樣子。
“魏馨。”
電話那頭,蕭澤的聲音有些低沉。
“造成現在這副局面的原因,你比我要更加地清楚。”
“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若不是因爲魏馨身上有着一半同他一樣的血液,他是真不打算再多說一句話。
“憑什麼!”
魏馨聽到這話聲調拔高,繃帶外唯一露出來的那雙腫脹的眼睛裏滿是憤怒以及怨毒。
“那個叫扶清的,不過就是個華倫中學的學生而已,她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
一個H國的賤民而已!不過就是樣貌好一點,身手高一點,憑什麼能比得上她!
“這件事情,我憑什麼算了?!她讓我在全校面前都出了這麼大的醜,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就算這件事情要結束,但最後的結果也絕對不能是以她受傷而結束!
“魏馨!”
蕭澤這次的語氣裏很明顯就帶了絲怒氣。
“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這是我最後一次的勸告!”
“再對扶清以及她身邊的人出手,你就給我滾回f洲去。”
電話那頭,蕭澤的聲調微微挑高,面上已經有了怒氣。
“哥!”
魏馨沒想到蕭澤會說出讓她回f洲這話。
她不能回去!
她要是回去了,宋辰怎麼辦?!
她從f洲到這小國上學,就是爲了能多看宋辰一眼!
她不想離開H國,更不想回到f洲!
“……我知道了。”
魏馨捏着手機的手指尖泛白,她緩緩地闔上眼睛,嘴角顫抖,後槽牙彷彿要咬碎了一般。
“記住你說的。”
蕭澤說完這話,徑直掛斷了電話。
病房內安靜地出奇。
魏馨緩緩地放下了手機,看着已經熄滅的屏幕,眼底的怨毒呼之欲出。
“扶清……”
“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她答應哥哥只不過是爲了應付而已,從小到大,她先斬後奏的事情多了去了,哥哥再怎麼樣最後都不會嚴懲她。
“做錯了事情,總得付出代價!”
“只要殺你的人動作夠快,你人都死了,事後哥哥就算再想怎麼追究我也無濟於事。”
魏馨眼裏的怨毒愈發地濃厚,繃帶下的臉頰有着無人能瞧見的詭異笑容。
原本熄滅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她點開了一個網站,慢悠悠地找到了一個頭像黑幕的用戶。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打着,屏幕反射出來的亮光折射在她臉上,將她眼裏的興奮與瘋狂照得越來越清晰。
她想要的,就是扶清死!
……
華倫中學。
魏馨被扶清當着全校的面被打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學校。
學生不僅在津津樂道這件事情的同時也發現了一個詭異的事情。
那就是當天某些人藉機錄下來的視頻統統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自己的手機內,明明相框內包括了當天所有的拍攝內容,可扶清暴打魏馨的視頻卻彷彿從沒被錄下來過,沒有一絲痕跡。
高三(一)班。
“別的不說,魏馨在咱們學校可是惡名昭著,她和(十)班的那羣人簡直就是在學校裏稱王稱霸,只希望清姐這次出手,魏馨還有(十)班的那羣人的氣焰能夠消一點,讓我們能好生過完在學校的最後兩個月。”
“清姐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魏馨這次起碼都得在醫院住上一個月的時間,咱們這一個月,也能消停點。”
魏馨原本在華倫中學的名聲就不好,仗着自己有後臺,霸凌同學是常有的事情,這次被扶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還扒了衣服,在全校學生心裏卻是激不起任何的同理心,反倒只覺得惡有惡報,魏馨純屬報應來了。
魏馨被打,李萍去世,這兩個事情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消失在了衆人的口中。
玩歸玩,鬧歸鬧,距離高考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學校裏的學生再一次開始了埋頭苦學的生活。
一切好像變了,但是又好像沒有變。
扶清和張可兩人仍舊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學校、食堂、宿舍三地十分有序地來回往返着,可原本兩人行的身影卻比往常多出了一人。
中飯時間。
下課鈴一響,教室裏穿着校服的學生蜂擁出門,朝着食堂奔去。
烈日當空,人的影子被拉得極短,學生的衣角在奔跑下帶動起了陣陣微風,沾着熱意的風撫在臉上不由地惹得人臉頰一紅。
【清清,鬱瑀他是怎麼回事?】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張可悶不作聲地瞥了一眼這些天來跟着她們兩個一塊的鬱瑀。
不知道爲什麼,鬱瑀明明長得也不兇,說話的語氣也很正常,可她只要一站在鬱瑀身旁心裏就莫名地有一股寒意。
扶清看着屏幕上的字,眉梢輕挑,將手機遞給了張可,慢悠悠地吐出了兩個字:“朋友。”
話畢,她擡眸看了眼一旁的鬱瑀。
鬱瑀的臉很平常,是那種扔在人羣中都找不到的存在,但是他身高卻還算高,一米八五的身高再加上這有些消瘦卻挺拔的身形,卻又很難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朋友?
張可將手機放進兜裏,暗暗地看了一眼鬱瑀臉上的反應。
她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鬱瑀看扶清的眼神可稱不上“朋友”兩字。
這眼神像什麼呢?
張可思忖着,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動物。
狼。
就好像是老家深山裏的那頭狼王。
她只見過一次那狼王。
奶奶帶着她上山採藥耽擱了時間不得不在山上過夜,那天晚上,她就看到了那頭狼王。
在瑟瑟黑夜裏泛着古綠色光的眼眸,只憑一雙眼睛,她就一眼就能感覺到那頭纔是狼王。
那天狼王看她的眼神那濃濃的佔有慾她此生難忘,她和那頭狼明明離得那麼遠,可她卻只感覺自己當時已經成爲了狼王的口中之物。
後來若不是村裏的人集體上來找她們,她估摸着已經成爲了那頭狼王的腹中零食,
鬱瑀有時候看扶清的眼神,像極了那頭狼王,但他卻又比那狼王更懂得隱藏。
若不是她一向心思細膩,還真發現不了鬱瑀那隱藏在厚重鏡片下的洶涌的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