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明天早上想喫什麼？”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出來，可誰也沒蓋過誰的聲音。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扶清偏頭看向身旁的少年，眼眸在熾亮的燈光下通透清冷。
“是嘛？”
鬱瑀低眸注視着少女的臉，神情冷淡。
“不是嘛？”
扶清反問了一聲，也不等少年再開口便轉身回了宿舍。
“早點休息。”
鬱瑀站在樓下，耳邊迴盪着女孩最後那一聲早點休息，可嘴上卻是無厘頭地喃喃道：“我總得學會如何去愛人……”
……
華倫中學。
廣播傳來“嘶嘶”聲，很快便傳出了一道端正的女聲：
“請各位老師帶領本屆高三畢業生前往學校運動場拍攝畢業照。”
透亮的女聲透過廣播傳到了學校的每個角落。
一陣陣腳步聲響起，樓梯傳來震動，只屬於高三的學思樓人潮涌躍。
淡藍色的校服在日光的照射下尤爲耀眼，空氣中充滿了炙熱青春的氣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興奮，心裏懷揣着對未來的憧憬，帶着一身的學識朝着運動場走去。
運動場上人山人海，可卻十分有序，每個班級都在老師的帶領下站到了相應的位置。
“清姐！”
“清姐！”
“清姐站這！”
“扶清站這吧！”
張可剛拉着扶清到達運動場就見一堆人讓出了一塊地方。
她往後退了幾步，略微地看了一眼。
好傢伙，c位啊這是。
還不等兩人有所反應，便被人羣給簇擁到了中間的位置。
“請各班班主任在三分鐘之內規劃好班級站姿！”
“來來來，快點站好，嶽崢，胡彬，趙鵬！你們三個站那麼前面幹嘛？！個子這麼高，後面的同學都被你擋住了，站後面去！！！”
吳越站在班級前，看着平均一米九身高的三人，臉上有着不解。
“啊……好吧。”
嶽崢和身旁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只好乖乖地離開。
看來他們想站在清姐身邊的願望是破滅了……
果不其然，三人一走開，身後的幾名學生立馬就瞧得見臉了。
“來來來，站好啊！”
吳越往後退了好幾步，視線一一地打量着自家班級，在確認能看到每個人的臉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來來來，拍攝開始。”
看臺上，拿着麥克風的老師開始指揮着攝影師拍照。
“大家和我說，一、二、三……”
“茄子！”
整齊且雄厚的聲音響徹在天空上方。
所有人，臉上帶着笑，洋溢着青春的張揚，將自己的三年美好定格在了這一刻。
大合照拍完後，班級合照便開始了。
“大家跟我走，我們班的位置在孔子像的前面！”
吳越朝着衆人揮了揮手，便帶領他們走到學校正門大道上的孔子像前。
“每個人按照剛剛的位置站好。”吳越開口道。
張可站在扶清旁邊，隨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來，各位準備。”
“一、二、三！”
“茄子！”
“咔擦！”
快門按下。
高三一班的畢業照在這一聲咔擦下完美地拍了下來。
“謝謝，麻煩了李攝影！”吳越笑着道謝道。
“不客氣吳老師，細細數來，加上這次我都給你拍了十五屆的畢業照了，吳老師現在是真的桃李滿天下了！”
“謝謝謝謝…”
…
畢業照拍完，所有學生都回到了教室裏。
“滴～”
上課鈴聲響起。
高三（一）班。
教室裏安安靜靜，之前濃重的學習氛圍已經消失殆盡，所有人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視線不約而同地放在慢慢走進教室的吳越身上。
看着臺下的學生，吳越將已經脫漆的保溫杯緩緩地放在了桌子上，平日裏那張嚴肅有時還帶着一絲凶氣的臉在此刻溫柔且慈愛。
這麼快就三年了。
教室裏安安靜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所有同學拿出本子默寫，錯一個罰一百遍。”
吳越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後的是陣陣撕紙聲。
“默寫全班同學名字。”
等到紙撕完，所有人剛要擡頭再次看向吳越時，他再一次開口道。
一陣沉默之後，教室裏響起了細微的寫字聲。
看着臺下埋頭寫字的學生，吳越拿起了桌上的保溫杯，臉上有着淡淡的笑。
視線每掃過一個人，心裏便默默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撕書了！”
“解放啦！”
“老子的三年就要結束了，終於不用再見到五高三模這本破書了！”
“我終於不用熬夜背書，不用再背那能氣死人的單詞還有政治了！”
帶着欣喜的聲音一道接一道響起，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話，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轉移自己的視線，教室裏的每個人都握着筆，填滿白紙的每一處。
“孩子們，最後一次了，放學了。”
吳越眼眶溼潤，握着保溫杯的手微微顫抖，口腔被苦澀所代替，心裏卻是帶着甜意。
三年真的很快，老師沒騙你們。
願你們前途璀璨，夢想成真。
……
高考第一天。
高高拉起的警戒線，沒有任何車輛的道路，整個s城都爲了滿城學子而停下了一切運作。
試卷發下，廣播裏傳來考試事項。
扶清拿着卷子一角，將整張卷子從頭到位掃視了一遍，指間夾着黑色的0.5水筆，筆尖在捲上輕點，黑墨在紙上暈染，端正又帶着一絲狂的字體慢慢地填滿試卷空白處，少女清媚又亮麗的雙眸認真且專注，一筆一畫地寫下腦海裏的文字。
考試結束前三十分鐘。
指間把玩的筆停了下來，扶清舉了舉手，在得到老師的同意之後離開了教室。
“滴！”
交卷鈴聲響起。
扶清是第一個走出考場的，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最後一場考試的鈴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