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的遮陽棚子整齊地架在校門口的空地上,往常停遍豪車的停車棚此刻也滿是遮陽棚。
交卷鈴聲響起。
如海浪般的人羣涌了出來,在灼熱的夏日裏,儘管他們臉上不約而同地有着汗水,可面上卻是有着欣喜,每個人紛紛踮起腳尖朝着門口望去。
“也不知道這次試卷難不難,我的崽崽做不做的出來!”
“最後一場了,這第一個出來的學生會是誰呢?”
“我猜估摸着還是那個小姑娘!考試三天,她每場都是第一個出來的,這最後一場恐怕也是她!”
“出來了出來了!!!”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衆人停止了討論,朝着門口望去。
只見大批的人羣涌了出來,可所有人率先看到的卻是所有人都熟悉不過的人影,她身上穿着最簡單不過的白t恤牛仔褲,可那樣貌僅僅只讓他們看一眼就忘不掉,一連三天,他們第一個看到的都是這個清冷孤傲的女孩。
“我就說吧,這最後一次考試,絕對是這丫頭第一個先出來!”
“她哪個學校的?交卷的速度這麼快!”
“哪個學校的不知道,不過我兒子和她一個考場的,他說這女孩每場考試都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寫完了,等到能交卷的時間這女孩就立馬交卷,不帶任何檢查試卷的!”
“她寫這麼快?這試卷是會寫還是不會寫啊?!”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國輝!國輝!媽媽在這!”
越來越多的人涌了出來,警戒線也在交卷鈴聲的二十分鐘後被撤下。
“你好,我是s城電視臺記者,你作爲今年s城第一個出考場的學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在扶清出來的那一刻,持着麥克風的女記者便朝着她走了過去,好幾臺攝影機紛紛照向了她。
眼前的女孩長得實在是好看,五官漂亮地不行,雙眸清亮透徹,右眼尾處的那顆紅痣惹眼地不行,明明是一個剛從考場出來的學生,可週身帶着不屬於這個年紀所能擁有的沉穩以及若有若無的疏離感。
想說什麼?
扶清腦海裏忽地想起撕書那天環繞在自己耳邊的那三個字:“爺青結。”
黑色的麥克風距離自己的臉不到一寸,扶清擡眸看向了鏡頭,雙眸平靜,嘴脣動了動:“大道通途,人生無止。”
“爺青,不會結。”
話畢,扶清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擡腳離開。
……
華倫中學一直有着給畢業生舉辦畢業晚會的習慣,高考結束第一天,畢業晚會悄然而至。
屬於高三的“思學樓”被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小彩燈,絢爛的光將整個大樓都點亮,整棟樓看起來華麗無比。
震耳的聲音響徹在天空上方,頗有節奏感的音樂一下下又一下地敲打在衆人心上,讓人忍不住舞動起來。
走廊上。
扶清手裏拿着一杯奶茶,視線放在了樓下空地上舞動的學生,指尖在杯身上敲打着,和音樂的節奏十分契合。
“清姐!”
嶽崢從身後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趙鵬和胡彬。
“清姐……”嶽崢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能不能和你合張照?”
嶽崢愣了愣,像是沒想到扶清會說出這麼一句話,等到自己手臂被身邊的胡彬狠狠地捏了一把是才反應過來,立馬開口:“拿我手機!!!”
也不等扶清再有動作,嶽崢馬上就走到了她身邊。
“彬子,給我拍好看點啊!”他朝着拿着手機的胡彬說道,聲音卻是不敢放大,畢竟他知道清姐這個最不喜聒噪。
手機攝像頭閃過光。
“我看看!”嶽崢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手機。“我去,彬子你把清姐拍的也太好看了!怎麼把我拍的這麼醜!”
有沒有可能是你自己長得醜……
胡彬在心裏暗自想着,嘴上卻是笑嘻嘻地說道:“要不,咱們再拍一次?”
“算了,拍一張足夠了!”嶽崢搖了搖頭,隨後看向了扶清:“謝謝清姐,我走了,咱們下次再見!”
“嗯。”扶清應了一聲,“下次見。”
樓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加入跳舞的人也多了起來,音樂緩緩播放,舞蹈也愈發地放肆。
或許是老天也爲這一羣剛剛畢業的學子的張揚青春所感染,今天晚上倒是出奇地涼爽,時不時地吹來清風,拂去了他們身上的熱意。
“扶清。”
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透過樓下的音樂聲落在了扶清耳裏。
幾乎是下意識地轉身,扶清便瞧見了拿着手機的鬱瑀,而那手機的攝像頭此刻正對着她。
“偷拍犯法。”扶清冷淡地開口,嘴上雖說着這話,可語氣裏卻聽不出她有分毫惱怒。
“不算偷拍。”鬱瑀看了一眼手機,隨後將屏幕關閉湊到了扶清身前,低眸道:“我這是光明正大地拍。”
“嗤。”扶清笑了一聲,隨後偏頭看向了鬱瑀,“你……”
“殺人了!!!”
一道尖利恐怖的聲音響起,甚至完全將音樂聲蓋了過去。
扶清面色一變,轉過了身朝着樓下望去,只見樓下原本還在狂歡的學生此刻四處逃竄,而在音響旁邊,一個女孩躺在地上,猩紅的血液緩緩地從她身下流了出來。
奶茶被她扔進了垃圾桶,扶清直接跑下了樓,六層的樓她只花了五秒的時間,女孩的速度快地出奇,穿梭在躲竄的人羣中,看不見身影。
“秦瑤。”
當她走到樓下,走到放在花壇上的音響前,她看到那一頭橘色的捲髮時,她立馬就認出了躺在地上流着血的女孩是誰。
沒有絲毫猶豫,下一秒她出現在了秦瑤身前。
秦瑤穿着白色的連衣裙,此刻腹部被血染紅,縱使在昏暗的光線下,扶清仍舊覺得這血刺眼地很。
這血再流下去,怕是等救護車來了也救不了!
扶清從儲物戒裏掏出了一瓶藥,隨後將藥粉灑在了秦瑤的傷口處。
灑完藥,她攔腰將女孩抱了起來,步伐沉穩,速度卻快地不行。
“送校醫室。”鬱瑀從一旁走了上來,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件校服,蓋住了秦瑤的下半身,看向了扶清:“她的傷勢撐不到救護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