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音也不急,她本就沒想要這男人回答她的問題。
她擡起了手,鞭柄朝着男人,隨後挑起了男人的下巴,看着眼前這張臉,她眼底冷漠,說出的話卻帶了絲讚賞的意味:“這張臉倒還算看得過去。”
眼前的男人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高挺的鼻樑上雖然有着一道刀痕但是卻沒有破壞整張臉的美感,反倒是顯得他此刻柔弱無比,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
“可惜了。”羋音微微嘆了一口氣,好似有些遺憾。“你滅了那麼多的傀儡不說,還殺了兩名族內的高級傀儡師,就算是宋聿哥哥來了也救不下你。”
鞭柄從男人下巴處移開,羋音冷冷地看了一眼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陸策,眉眼處泛着一絲同情,“你若是不死,就沒人頂替宋聿哥哥的罪了,我想你也是願意的吧?”
“畢竟宋聿哥哥待你也不薄,都爲了你來了這地方,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些,就當是還了你給哥哥替罪的恩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響起,隨後只聽一聲門響,鐵門被關上。
昏暗的水牢內,陸策被釘在十字架上,微弱起伏的胸膛上是他還活着的唯一標誌。
水牢外。
羋音低眸掃了一眼沾了些許水漬的鞋子,眼底劃過一抹嫌惡,她朝着一旁的白袍男子開口:“水位上升速度加快,我要他死的痛快點。”
畢竟折磨了這麼久,再耗下去對於這男人來說也沒什麼用了,一個五感都快被毒給侵蝕了的人,再怎麼折磨也沒有任何作用。
“是!小姐!”白袍男子低下了頭,臉上一道長長的血痕絲毫不影響他做表情,語氣十分恭敬。
………
國際醫療部。
扶清靠在牀上,手裏拿着護士借給她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滴~”
“滴~”
“滴~”
電話那頭,漫長的“滴”聲在耳邊迴盪。
“喂?”
終於,在就要掛斷的最後那一刻電話被接通。
“師父。”
聽着耳邊熟悉的話語,扶清眼眶有些酸澀。
“清兒?”青蓮的聲音先是有些不解,可很快她就開口問道:“你聲音怎麼這麼啞?”
“師父,我……”扶清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血色的脣抿了抿,緩緩開口:“我古武被封了。”
她沒提自己受傷的事情,因爲她知道若是師父知道自己如今受了傷,那後果不堪設想。
“古武被封了?!”青蓮的聲調拔高,語氣也染上了一層擔憂。“你現在在哪?我立馬過來!”
這丫頭,究竟在外面受了什麼事情,竟然古武都能被封!
“不用!”扶清立馬開口拒絕,現在這個情況,不能讓師父來!
“師父,你讓淮桉過來就行,我古武應該是被人用針給封了,淮桉他應該有辦法。”
那天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手臂上有針孔,想來宋聿應當是派人使針封了自己身上的古武。
“清兒,你和我說你現在在哪?我現在就過來?”
扶清聽着青蓮電話那頭的聲音,眉頭蹙了蹙,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隨後在那頭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聲中掛斷了電話。
她不能讓師父過來,羋族的那羣人她不知道底細,自己都差點死在那羣人手上,她不能把師父置於危險之中。
“算了。”
扶清嘆了一口氣,現在只能等宋聿回來了。
“扣扣扣。”
門口傳來敲門聲。
“扶小姐。”女護士走了進來,手裏端着飯,“你現在只能喫些清淡的東西,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給你打了一份飯。”
說完她便在牀上支起了一個小桌,將飯菜一一擺了上去。
“謝謝。”扶清把手機還給了護士,看着桌上的飯菜,再一次道謝:“麻煩了,謝謝。”
“沒事。”護士把手機收了起來,坐在了一旁。
她撐着下巴望着病牀上細嚼慢嚥的女孩,心裏不禁感慨道:“這女孩長得可真好看,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孩子,光是坐在那裏喫着飯,每一幀都好似一幅畫一般。”
飯喫完,扶清放下了筷子,望着正給自己收拾着碗筷的護士,輕聲開口:“你知道,宋聿什麼時候回來嗎?”
“宋部長啊?”護士沒擡頭,低頭收拾着碗筷,開口道:“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那天宋部長和陸醫生把你還有隔壁女孩送過來之後陸醫生就出去了,後來宋部長也出去了。”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護士將收好的碗筷端了起來,直起身子看向了扶清:“若是宋部長回來了,我就來告訴你,或者我和他說你在找他,讓宋部長來找你。”
“好。”扶清點了點頭,再次開口:“謝謝。”
“不客氣。”護士笑着擺了擺手,離開了病房。
可她剛走出去沒多久,門口處便再一次傳來了響聲。
扶清順着聲音望去,只見門從外面打開,當她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時,眼底劃過一抹訝異。
“張可?”
話音一落,下一秒,站在門口的張可在直接朝着她跑了過來。
被子外的手被拉住,張可半蹲在牀邊,擡頭望向扶清,眼眶已經被淚水給浸滿,她嘴脣微張,緩慢且艱難地地吐出了兩個字:“終……於……”找到你了。
女孩的聲音嘶啞,甚至有些難聽,可這話落在扶清耳裏卻是讓她有些驚喜。
“你嗓子……”
“她嗓子好一點了,但是能說的話不多,每天就能蹦幾個字出來,多了也不行。”紀淵從門外走了進來,望着病房裏的兩人,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帶着張可找到了扶清,這要是再找不到,張可得瘋,他也得瘋。
眼下扶清也明白了,張可能找到自己,紀淵怕是出了不少力。
“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