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的人都在上班,學生也去上學了,現在院裏只有一些沒工作的大媽,和不去學習的小孩,都圍攏過來了。
連聾老太太都被驚動了。
透過何雨棟家大開的門,他們看到了棒梗的慘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摔成這樣?”
“腿怕是折了!”
賈張氏又心疼又心焦,加上心虛和怒火混成一團,拍着腿大罵起來。
“我就是想讓棒梗幫何雨棟家打掃打掃衛生,緩和一下我們兩家的關係,誰知道何雨棟這個小畜生又害我們啊!”
一大媽看了看二大媽,二大媽又去看三大媽。
三個人面面相覷。
她們纔不信賈張氏說的話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棒梗來何雨棟家偷東西,出了意外!
還怨人家?
人家門上可帶着鎖呢!
又沒請你進來!
“喪天良的呦——”賈張氏嘴裏的瘡還沒好,罵起人來含含糊糊。
大夥兒也都不理她。
不過出於人道主義,還是搬開桌椅,把棒梗挪了出來。
棒梗疼的直哭。
看着一片狼藉,大家都覺得頭疼。
“去通知秦淮茹她家棒梗出事兒了,把棒梗送醫院去,這小腿的骨頭,肯定折了。”聾老太太作爲院子裏的長輩,發話還是很管用的。
很快,院裏的人推來一輛舊板車,七手八腳把棒梗放了上去。
“張大媽,你可得記得拿上錢。”三大媽特意點了點賈張氏,他們家可是有五百塊補貼呢,總不能棒梗的醫藥費還得大夥兒給墊上吧?
賈張氏罵罵咧咧,不情不願地回屋拿錢。
把前因後果和賈東旭簡單一說,賈東旭也毛了,破口大罵,院子裏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行了!你們家嘴上積點德!”一大媽忍不住呵斥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還罵人!”
軋鋼廠裏。
一個半大小子到門衛處,要找秦淮茹。
“大爺,我媽讓我找一車間的秦淮茹,說她家兒子出事,腿折了,正送醫院呢,叫她趕緊過去一趟!”
門衛一聽是這事兒,連忙通知了秦淮茹。
“什麼?!”
聽到這個噩耗。
秦淮茹站都站不穩了。
這獨一個的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要是棒梗再出什麼事兒,她也不想活了!
秦淮茹大急大慟,想找個依靠,馬上就想到了工具人傻柱。
她急惶惶找到了廠裏的後廚,拉着傻柱,就是一陣楚楚可憐的哭訴。
“秦姐,你別急,別急。我這就陪你去醫院,棒梗肯定會沒事的。”
傻柱一見秦淮茹掉眼淚,心都快碎了,忙不迭的安慰,要陪着她一起去醫院。
到了醫院。
“棒梗怎麼樣了?”秦淮茹頭髮都跑亂了,一眼看到賈張氏,拉着就問。
“左小腿折了,醫生正給他正骨呢。”賈張氏一臉心疼。不光是心疼大孫子,也是心疼花出去的醫藥費!
秦淮茹得知棒梗性命無礙,略鬆了一口氣,又急急問道:“這......這是怎麼搞得?棒梗的腿怎麼會摔折了呢?”
“還不是何雨棟這個王八犢子!自己屋子不好好收拾!我好心讓棒梗去幫他打掃,結果就在他屋裏摔了我的乖孫!”
“何雨棟這次,必須得賠錢!”
賈張氏面目猙獰。
“呵?還想讓我賠錢?我看,你們倒是要進局子裏說了!”
誰都沒想到,這個時候的何雨棟,大步走來,身後還帶了兩個警察!
原來,三大媽看到院裏這種情況,又想到何雨棟的脾氣,有心和他打好交道,特意讓自己兒子去通知了何雨棟。
何雨棟不可能信那打掃衛生的瞎話,一聽就知道,自己屋裏這是進賊了。
他趕忙請假回家,數點屋裏到底少了什麼,而後馬不停蹄的報了警,帶着警察趕往醫院。
就是要逮棒梗這個小賊!
“何雨棟,你怎麼能報警呢?”一大媽連忙上來攔住。
這年頭,講究胳膊折了往袖子裏藏。這又不是院子外的人來了偷東西,都是大院兒裏的人,私下解決也就罷了。
大不了開個全院兒大會,和一次稀泥,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也就罷了。
怎麼就鬧到警察局去了呢?
“一大媽,專人管專事,偷盜這種事犯法,可不是鄰居間鬧的小矛盾。”
何雨棟笑裏藏刀,表達出了自己堅決不肯妥協的意願。
“我查了一下,我屋裏的臘肉被拿下來兩條,倒是沒被偷走,可抽屜裏少了一支鋼筆——嶄新的,我剛託人買回來沒多久。”
“這可不是丟了什麼不值錢的小東西,能含糊過去的。”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啊。”
“更何況,盜竊,它可不是民事案件,是刑事案件!”
這年頭,鋼筆可是很值錢的小件兒!
一支好鋼筆,能抵普通工人兩個月的工資呢!
這時,兩個警察已經從棒梗脫下來的褲子裏,翻出了何雨棟丟失的鋼筆。
人贓俱獲。
“等醫生給他打完石膏,就讓這小孩子和我們去局子裏一趟。”
警察板着臉,繼續道:“入室盜竊大額財物,怎麼也得蹲半年少管所!”
一聽這話,秦淮茹撲通一聲跪下了。
這可不是之前妖妖調調的跪法,這一下跪的紮實,五體投地的,怕是膝蓋都跪青了。
“何雨棟,我、我求求你,別和棒梗一般見識,他、他還是個孩子!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吧!”
傻柱這個棒槌也在旁邊敲邊鼓。
“是啊,雨棟你個大男人,別和一個孩子計較,棒梗這次也遭了大罪,要不,你就算了吧。”
何雨棟淡淡一笑。
“你們還不明白?這現在可不是我放不放過他的事兒,而是他犯了國法!”
警察也在旁邊幫腔:“是啊,聽說這孩子平時就小偷小摸的?那些雞零狗碎的,你們不報案,我們也管不着。”
“但這次他偷的,可是價值八十元左右的英雄鋼筆,算是金額較大了,就算失主不追究,我們警方也是要追究的。”
秦淮茹如同五雷轟頂,癱倒在地,喃喃道:“那,棒梗的一輩子,就毀了啊!”
“雨棟你也不缺錢,怎麼能爲了一支鋼筆,毀了一個孩子的一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