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彩芳一路炫耀着李落,終於來到大隊。

    逮着人便問:“他叔啊,前段時間這裏有沒有收到我們家的信啊?”

    “沒見。”

    “不可能吧。我家孩子說,往老家寫過兩封信,寄過一次小包裹。一次寄丟,兩次還能寄丟?”

    “按理說不會丟,是不是寫錯地址了?”

    李落:“不會。”秦勉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榮彩芳找不到東西,也打聽不到消息,只能離開。

    大隊後面便是小學,李落走到大路上,聽着不遠處的讀書聲,偏頭望過去。

    榮彩芳見狀,以爲李落羨慕讀書的孩子,她道:“你小時候我送你進去讀,你說裏頭的小孩會打你,不敢去,現在想去也來不及了。”

    李落回眸,原來原主小時候被霸凌纔不讀書的。她一笑道:“阿勉教給我不少知識,經常誇我聰明呢,還說我考大學一準能上,婆婆甚至主動要求供我讀書,被我拒絕了,因爲我只想掙錢給你們養老。”

    榮彩芳:“讀書好啊,幹啥拒絕?笨蛋啊。你弟明知考不上大學,我和你爹還想供着。我們有兒子養老不需要你,你和女婿日子過好就行。”

    李落心頭暖呼呼,有爸爸媽媽真好,隨時都能感受到愛意,早知道,應該早點回來。她道:“你天天賭錢,爹天天喝酒。弟弟讀書哪來的錢交學費啊?”

    榮彩芳:“我不賭錢,靠着家裏頭那點地的收成,他纔沒學費呢。你爹不是做着瓦工嗎?做一天,喝一天,正好。”

    李落:“.”原來孃家人是這樣的生活方式。

    此時,李蘭花站到教室門口衝她們望,榮彩芳餘光瞄到,想起來似的道:“你大伯手裏的東西肯定是你寄的,被你堂姐偷了。”信也是。

    李落對李蘭花沒有好印象,她也覺得李蘭花的嫌疑最大。

    但當着老孃的面,她還是打算反駁一下。

    因爲在她的記憶中,鄰居家的姐姐可是個好人啊。

    平時估計也沒少在父母面前說堂姐的好。

    回來接二連三的嗆聲堂姐,貌似也不太妥當,她道:“不能吧,堂姐是個老師,又有正式工作,拿着工資,咋還能佔咱們便宜呢?核桃佔也就佔了。信對她來說,又沒多大的用處。”

    若是隻真的,這事情也好辦。

    因爲無論是寄給公公的核桃,還是寄回老家的,她都記得上面的小瑕疵。

    一旦大伯拿出來,她就能確定是不是她買的核桃。

    榮彩芳:“不是我說你堂姐的壞話,她也貪錢的。之前和你智勇大哥定親,結婚前一個月,她臨時要求人家把彩禮湊到兩百塊。

    否則不嫁。

    你智勇大哥湊不齊,親事就吹了。

    女婿從城裏來的信,說不準她以爲裏頭有錢,起貪念拿走了呢?”

    李落默默記下李蘭花的八卦。

    榮彩芳又道:“當然這也是我的猜測,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找她對峙,自認倒黴可。下回寫信,寫你弟學校去。”

    李落:“忘了學校全名叫啥。”

    榮彩芳:“就是鎮上的那條街邊上嘛,叫啥中學來着?回頭等你弟放學回來問問。”

    李落偷笑,老孃竟然也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

    李落告訴榮彩芳這段時間的經歷,包括做演員,但隱瞞做買賣和買房的事。

    倒不是捨不得讓他們住。

    而是怕他們覺得她的本事太大,懷疑她。

    榮彩芳一聽演員兩個字,一驚一乍:“啥?演員?就是電影裏頭的人嗎?”

    “嗯,但我不是演電影,是電視劇。”

    榮彩芳:“村長家有一臺電視,哪天我想你了過去看看。”

    李落捂嘴笑:“戲還沒拍完呢。”導演說起碼拍大半年,後期還要製作、審覈,順利的話,預計明年夏天能播。“電視播放也是有時間規定的,等開播的時候我接你們進城看。”

    榮彩芳:“進城有啥意思?”留在家裏,她炫耀纔有人聽啊。進城誰認得她啊?她好奇道:“那些電影裏頭死了演員後來怎麼弄了?是真死了嗎?”

    李落:“.”她小時候也以爲電視上的演員死了就是死了,想不到老孃一把年紀也會有這個好奇心:“誰演戲把命搭上啊?假裝的呀。像是被人拖下去,其實就拖一半,離開導演的鏡頭,演員自己就笑了。”

    榮彩芳興致勃勃:“有機會帶我和你爹到你們演的地方看看。”

    李落:“好。”

    “.”

    母女倆回到家。

    屋子裏除秦勉和李仁外,還有李蘭花的爹孃。

    榮彩芳:“她大伯大娘來了啊,你倆今天去哪兒啊?這是我家落落,瞅瞅,大變樣兒。”

    李大娘:“大丫頭家老二不是滿月嗎?我和你大哥過去看看。”她說完視轉至李落身上,瞳孔猛的一縮,面露驚恐,回來時她遇到村裏的人,他們也在她面前提及李落的變化。

    她是不信的,因爲那個毒.應該是無解的。

    她反射性的磕巴:“落,落落落啊,喫啥藥解的身上黑皮?”

    秦勉本來也在看李落,聞言轉移目光,將李大娘的微表情收入眼底。

    榮彩芳:“這得問阿勉了。”

    秦勉謊話信口即來:“取血化驗研究,找到原因後配置解藥。”接着話鋒一轉道:“大娘怎麼知道是吃藥解的?”家裏來了好幾撥人,都只問落落如何做到的。

    單單這位大娘,說用藥解。

    出於職業敏感,他有理由懷疑是大娘下的毒。

    短短的一個反問,讓李仁和榮彩芳提着渾身不得勁。

    是啊。

    孩子大娘咋知道吃藥解?

    是早知道孩子的情況嗎?

    這十幾年,他們手裏一有錢便帶孩子進城看名醫,沒有一個大夫說是中毒。

    李大娘眼底一閃:“還真是吃藥解啊,我就是隨口一說得。”她忽然一笑,岔開話題:“落落現在真漂亮啊,和對象一起郎才女貌的。”命咋這麼硬,這麼好呢。

    榮彩芳:“也不看是誰家丫頭,我跟你們說啊,落落還當演員了呢,將來會出現在電視裏頭。”

    李大娘最煩榮彩芳炫耀,她忍着不耐道:“真的啊?咋當上的?一個月多少錢工資?”

    李大伯:“都上電視了,一個月怎麼也得三四十塊吧?落落,有嗎?”

    李落:“差不多吧。”

    李大娘嫉妒的心肝難受,她家蘭花高中生,一個月才掙八塊錢。李落一沒文化,二沒口才,一個月掙的錢,竟然抵蘭花小半年。

    還有天理嗎?

    她道:“落落過完年就進城了吧,都快有一年了,肚子怎麼也沒個動靜。可別因爲忽然瘦下來,傷了身體不能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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