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鐘洛凡還沒有回來,米蘇簡單做了幾個小菜,準備等他回來一起喫。
中午喫得太豐盛了,這會兒只想喫些清淡的。
而且鍾洛凡的臉雖然吃了藥再加上擦了藥膏已經消了,還是不適合喫得太油膩。
九點剛過,米蘇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
換班之前需要交接,今天第一天上夜班,早些去免得出什麼紕漏。
鍾洛凡洗完澡正在沙發上閒坐:“需要送你嗎?”
正在換鞋的米蘇擡頭看了一眼一身家居服的鐘洛凡,剛剛洗完的頭髮顯得有些隨意,倒是比平時看着柔和了些。
“不用了,公交很方便,鍾先生早點休息吧。對了,睡前記得再喫一次藥。”
鍾洛凡“嗯”了一聲,拿起手機看了看奶奶發過來的那條消息。
不是我不送,是人家不用。
愛華堂離晟華苑不算太遠,大概十來站的樣子,這個時間公交車上人不多,安全得很。
米蘇達到愛華堂的時候,晚班的醫助還沒有結束手頭的工作。
這個醫助沒有見過,應該是姜羽生手下的另一個醫助韓婷婷。
“你好,我是新來的醫助米蘇。”
米蘇朝工位上的韓婷婷打了個招呼,心想姜羽生的醫助都是美人啊。
韓婷婷擡眼打量了一下米蘇,臉上現出一個柔和的笑。
“你好,第一天上班就排了夜班,辛苦了。”
米蘇笑了笑,其實什麼班都無所謂,以前連軸轉也是常有的事。
韓婷婷扣上筆帽,把手裏的交接手冊遞給米蘇。
“沒什麼特別的事,需要注意的我都寫好了。”
米蘇接過手冊,看了看上面娟秀的字跡,人如其名,這個韓婷婷和吳薇薇不一樣,溫婉很多。
換了工裝,米蘇開始了第一個夜班。
看着韓婷婷換了衣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手裏拿着補妝鏡照了照,隨便拍了幾下粉餅,攏攏頭髮出了門。
其實夜班雖然時間上磨人,工作量比白班和晚班都要少很多。
畢竟是睡覺時間,除了極特殊的重症,否則都不會有什麼事情。
米蘇看了看交接手冊上的注意事項,只有一個白天鍼灸過的病人需要觀察一下有沒有不良反應,其他的就是很日常的記錄工作。
站起身拉開百葉窗,樓下的車也不多。
一輛黑色凱迪拉克正在停車,姜羽生從車上走下來,米蘇心想,原來今天姜羽生也是夜班。
手機“嗡嗡”兩聲,米蘇拿起手機看了看,是奶奶的一條五十九秒長語音。
“蘇蘇啊,第一天上夜班要注意安全啊,不要太辛苦,能睡就睡一會!還有啊,下午我穿着你做的裙子出去遛彎兒,大家都誇漂亮,還說我有福氣,有這麼個心靈手巧的孫媳婦呢!”
米蘇笑了笑,回了一條消息:奶奶喜歡就好,以後我再給您做幾條。
“那感情好!就是不要累到蘇蘇了,還有啊,今天洛凡送你上班沒有?”
米蘇想了想,回覆奶奶說鍾洛凡說過要送,是自己沒讓。
“那臭小子心真大,居然讓媳婦一個人出門上夜班,以後不要慣着他,就讓他送你知道嗎!”
一是路程不遠,二是以他們的關係,未免強人所難了。
放下電話看看時間,按照慣例接班後應該去巡一次房,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病房裏已經很安靜了,大部分病人和陪牀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米蘇輕手輕腳地走了一圈,沒見什麼問題。
最後一間病房就是韓婷婷在手冊裏交代的那個鍼灸後需要觀察的病人。
米蘇進了房間,很安靜。
這個病人沒有親屬夜間陪護,資料裏有寫過。
牀上的病人沒什麼聲響,像是已經睡了。
米蘇藉着牆角的夜燈走近病牀看了看,突然皺起了眉頭。
那個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米蘇伸手開了牀頭的開關,仔細看了看牀上的人。
面色微紅,眉頭緊蹙。
這是在發熱!
鍼灸後出現發熱在臨牀上很少見。
這個病人是嚴重的偏頭痛,發熱是因爲鍼灸還是其他原因並不好說,但出現發熱情況,就不是小事。
米蘇檢查了一下病人的情況,拿出手機撥通了姜羽生的電話。
這種事情第一時間通知主治醫生,這是規矩。
電話響了十幾秒,一直是“嘟嘟”聲,沒有人接聽。
米蘇皺皺眉,剛纔明明看到姜羽生的車已經到了樓下,這個時間應該是在辦公室的。
難道是靜音或震動沒聽到?
想了想,米蘇掛了電話重新撥通了辦公室的座機。
嘟—嘟—嘟—
依舊沒人接聽。
這可就奇了怪了。
米蘇掛了電話,看了看病牀上的病人,拿起體溫槍測了一下體溫。
三十九度八。
這可麻煩了!
垂眸想了想,米蘇把電話裝進口袋,掀起被子拉出病人的手,搭上了脈搏。
不能拖了,很危險。
以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這個時候需要再次進行鍼灸。
想到這,米蘇快速離開病房回到辦公室。
拿到鍼灸包,一刻不敢停留地往外走,誰料剛出門口,就被一個人撞了個趔趄。
“田醫助?”
米蘇穩了穩腳,看到同樣有些詫異的田馨,正端着一個差點被撞翻的搪瓷罐子。
田馨看了看面帶焦急的米蘇:“米醫助,這是怎麼了?”
自從那天米蘇給餓肚子煎藥的田馨帶了一盒牛肉包子,田馨就覺得這個醫助米蘇有些親切。
雖然她是姜羽生的醫助。
“不好意思,有個病人發熱,我急着去給他鍼灸!”
田馨聽了皺了皺眉,看了看姜羽生辦公室的方向。
“姜醫生不在嗎?”
米蘇明白,病人出現問題,當然是要第一時間通知主治醫師,一個小醫助擅自給病人治療,不合規矩。
“我打過電話了,可是沒人接聽,大概是有事出去了吧。”
剛纔經過姜羽生辦公室的時候她就已經敲過門了,裏面沒有人,燈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