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人會不會離開愛華堂？
樓前的路燈加上自己做的亮化燈帶，把愛華堂的門前照的亮堂堂的。
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樓下，明顯是剛出樓門向外走。
像是很熟悉這裏的地形，沒有片刻遲疑，那人就向右邊走去。
右邊轉個彎是一個小公園，平時能走動的病人還會去那邊遛遛彎透透氣。
可這大半夜的，公園裏不可能有人。
不過那裏是愛華堂門前的監控覆蓋不到的，轉個彎就徹底消失在監控範圍了。
米蘇靜靜地站在窗前，她想這人應該就是愛華堂的人。
時間把控得很好，這個時間正是晚班的人打瞌睡，夜班的人沒到崗的空隙。
只是有一點想不通，出門爲什麼去小公園呢？
順着馬路不管向哪個方向，都會漸漸離開監控區域，如果打車直接走掉，豈不是更方便？
拿起手機看看時間，九點四十。
米蘇突然明白了。
這個人要上夜班。
走太遠或者坐車離開都會耽誤上夜班的時間，去小公園找個角落換掉裝束，用時要短很多。
這麼說，一會兒從小公園方向過來的，就很有可能是剛纔的人。
想到這，米蘇向樓下掃視了一圈。
只是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人從那個方向走過來。
上夜班的人陸續的來了，樓下不時出現停車的，也有出租車停在遠一些的路邊。
米蘇目不轉睛地盯着樓下的動靜，生怕錯過了哪個細節。
忽然，一輛黑色雅閣慢慢停在路邊，看着有些熟悉。
怎麼那麼像鍾洛凡的車？
米蘇納悶地看向車牌，角度不好，看不清楚號碼。
剛好手機“嗡嗡”兩聲進了一條消息。
米蘇拿起電話，不由得蹙眉小驚了一下。
剛好路過，樓下等你，一起回家。
米蘇看了看消息，又看了看剛剛熄火的雅閣。
這傢伙，大半夜的去哪了，會恰好路過愛華堂？
正琢磨着，一聲鳴笛響起。
夏季開窗，焦躁的鳴笛聽得特別清楚。
米蘇看到姜羽生的車就在鍾洛凡的車後，閃着大燈顯得有些憤怒。
你還真會停，剛好停在姜羽生平時停車的位置。
愛華堂因爲臨街，沒有專屬的停車場，開車上下班的人就把車就近停靠在路邊。
那個位置離門口近，雖然是公共區域，但好像已經約定俗成地成了姜羽生的專用停車位。
可此時，鍾洛凡在倒車鏡裏看了看後面的凱迪拉克，挑挑眉把手搭在搖下的車窗上。
姜羽生把頭探出車外，又按了兩聲喇叭。
前面車窗裏探出的胳膊肘似乎根本沒有要動的意思。
姜羽生有些懊惱地錘了一下方向盤，可惡！
愛華堂裏從來沒有誰膽敢把車停在這個位置。
就算是姜羽生不上班，也沒人敢停。
只是前面的雅閣明顯不是愛華堂員工的車子。
姜羽生憤憤地瞪了一眼，熄了火拔下車鑰匙。
只能忍了這口氣。
萬一是就診的病人的呢，何必找麻煩。
米蘇看着姜羽生下了車，重重地關了車門朝門口走來，心想停個車而已，停哪不是停，你倆有啥好搶的。
今天是韓婷婷的夜班。
米蘇笑着點點頭，心想剛纔都沒留神韓婷婷什麼時候來的，都怪自己分心了，樓下的動靜不知道錯過了多少。
回過頭又向樓下張望了一圈，小公園的方向依舊沒有人走過來。
直到聽見身後韓婷婷輕聲問她除了交接手冊上寫的，還有沒有其他要交代的，米蘇回過身，看到韓婷婷已經換好了工裝。
牆上的時鐘已經十點整了。
米蘇心裏暗自懊惱，看來終究是錯過了，找不到那個神祕的女人了。
“沒有，都寫在上面了。”
米蘇笑了笑，離開窗戶邊進了牆角的屏風換衣服。
畢竟樓下還有個人等着呢，不好讓人等太久。
一邊整理領口一邊走出屏風，米蘇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回頭看了看，旁邊的椅子上放着韓婷婷的包包。
絆到自己的是垂在地上的包帶。
看來韓婷婷是會打扮的，這個大大的帆布包配着她那身休閒裝很好看。
就是和第一次見面時的裝扮不是一個感覺，那時是半身裙高跟鞋，很職業的樣子。
看來女人就是不能一成不變的，這樣一變顯得有朝氣很多。
道了聲辛苦出了房門，米蘇看了一眼已經敞開的姜羽生的房門。
也不知道那間辦公室藏着什麼祕密，竟然會惹人夜探？
出了愛華堂的大門，米蘇徑直走向鍾洛凡的車子。
等了這麼一會兒，車裏的人好像有點困了，正在閉目養神。
拉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米蘇看了看清醒過來的鐘洛凡。
“這麼晚了，鍾先生怎麼會經過這附近的？”
鍾洛凡啓動車子，看了看路況打了一下方向盤：“沒什麼，在附近見了一個朋友。”
米蘇“哦”了一聲，沒打算繼續追問是什麼朋友要大半夜去見。
關她什麼事。
車子出了停車位，米蘇扭頭看向窗外，突然發現從這個位置剛好看到右邊小公園的門口。
“鍾先生，”米蘇指了指小公園的方向：“你剛纔有看到那個方向過來什麼人進了愛華堂嗎？”
沒準樓下的人看得要比樓上清楚呢。
鍾洛凡順着米蘇的手看了看，又打量了一眼一臉問詢的米蘇。
“有啊，怎麼了？”
米蘇瞬間來了精神，沒想到還真的被他撞到了！
“沒什麼，是什麼樣的人？”
鍾洛凡莫名其妙地轉頭看着前方，車子已經上了路。
“一個穿休閒裝的女人，應該是你們愛華堂的人吧。”
其實他也奇怪，大半夜的一個女人從小公園裏出來。
米蘇愣了一下。
穿休閒裝的女人？
腦海中浮現出韓婷婷的那套休閒裝，還有放在椅子上的帆布包。
那包包裏放一件風衣和一頂帽子綽綽有餘。
怎麼會是她呢？
姜羽生的醫助，大半夜躲開監控，在上夜班之前偷偷潛入姜羽生的辦公室？
還有，她在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