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嗎?”
米蘇凝視着前方,聲音有些低沉:“沒什麼。”
雖然不知道韓婷婷和姜羽生之間有什麼貓膩,但這畢竟是愛華堂內部的事情。
和鍾洛凡聊這個沒什麼必要,再說他也未必願意聽。
鍾洛凡沒再追問,轉過頭看着車流已經明顯減少的馬路。
早知道這份工作的作息時間是這樣的,就不應該允許她出來工作。
不是起早就是貪黑,或者乾脆夜不歸宿,這可不是一個已婚女子該有的作息。
“對了鍾先生。”米蘇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今天我在湖心別墅區見到奶奶了。”
鍾洛凡下意識地猛踩剎車,扭頭看着因爲突然向前傾斜而皺眉驚訝的米蘇。
“湖心別墅?”
重新坐穩的米蘇往耳後別了一下額前的碎髮,輕呼了一口氣。
“你也很驚訝是不是?我也沒想到會在那裏見到奶奶。”
鍾洛凡看了看米蘇的神色,有憂慮有愧疚,但好像沒有氣憤。
“你去湖心別墅做什麼?”
那地方一共也沒住幾乎人家,家家都有家庭醫生,就算有個頭疼腦熱也用不着請人去診治。
再說就算要請,也不會請一個小醫助。
米蘇在倒車鏡裏看了看被攔在後面的一輛汽車,人家已經在不耐煩地按喇叭了。
“送藥啊,那裏住着一家姓楚的富豪,愛華堂負責他們家老爺的中醫護理保健,所以派我去送藥。”
後面的喇叭聲還在繼續,米蘇扭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鐘洛凡,示意你還是一邊走一邊說吧。
鍾洛凡暗自鬆了一口氣,啓動車子繼續前行。
“而且你應該知道的吧,那是你們鍾氏的產業,鍾家人就住在那裏。”
米蘇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面向鍾洛凡繼續講着。
“我和你說,我就是在鍾家別墅的門口遇上的奶奶,奶奶拎了一大袋子的黃瓜,說是自己種的要送給鍾家老爺夫人嚐嚐鮮,你說奶奶在哪裏種的黃瓜?”
鍾洛凡握着方向盤的手漸漸鬆弛下來,奶奶就是奶奶,被現場抓包還能編出這麼滴水不漏的理由來。
哪裏種的黃瓜?當然是她自己開闢的小菜園了。
整個湖心別墅區最靚麗的風景,莫過於鍾老太太的菜園子。
可是,這應該是這件事的關注點嗎?
“不知道,大概是小區樓下的花壇什麼的吧。”
米蘇微微皺了皺眉,物業怎麼會讓住戶在樓下的花壇裏種黃瓜。
不過轉念一想,奶奶說是自己種的,也未必是真的,有可能只是一個去鍾家的由頭呢,倒也不用較真。
“要不是因爲被你們那個鍾業曦經理碰到,我真想攔住奶奶不讓她去了,可是沒辦法,最後就和奶奶一起去了鍾家。”
呵,她居然還進了別墅,奶奶膽子真大,就不怕被她看出什麼破綻。
“鍾先生,”米蘇突然有點凝重:“所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以後我們每個月給你爸媽和奶奶一些零用錢吧。現在我也上班了,也可以分擔一些日常開銷,我們把支出計劃調整一下,每個月就給......三千吧。”
鍾洛凡皺了皺眉,不明白在別墅遇到奶奶和給家裏零用錢有什麼關係。
“說實話,我在那裏看到奶奶,心裏很難過。”米蘇調轉了身子看向前方。
“要不是錢不夠用,奶奶也不會登鍾家的門,那麼大歲數了,多不好意思啊。要是我們每個月出點錢,最好也和你大哥商量一下,讓他們也出一點,三位老人的日常開銷也就夠了,你說呢?”
鍾洛凡聽着米蘇的語氣有點傷懷,忽然恍然大悟。
原來她以爲奶奶到別墅去,是爲了借送黃瓜想得到富貴親戚的接濟!
你還挺會想。
“好啊,”鍾洛凡忍下內心的好笑,爽快地應承道:“我說了家裏的開支隨你支配,大哥那我可以去說。”
你要怎樣就隨你吧,只要不胡思亂想刨根問底就行。
米蘇欣慰地笑了笑轉頭看了看鐘洛凡,心想這個孫子確實沒的說,知道奶奶缺錢用,二話都沒有一句。
這樣的話一會兒到家再重新制定一個支出計劃,然後儘快把這個月的錢給奶奶送過去。
可能是晚上路況好,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晟華苑。
進了屋,米蘇衝進衛生間先洗了個澡,只有這樣才能卸去一天的疲憊。
看到馬桶邊的盒子裏沒了紙,米蘇轉身進了書房,衛生紙就放在書房的櫥櫃裏。
推開門,一臺新設備在窗邊的角落裏特別引人注目。
米蘇打量了一下嶄新的跑步機,中午走的時候還沒有,看來是鍾洛凡下午買的。
嗯,強身健體是好事。
但是說實話,晨跑或者夜跑還能呼吸新鮮空氣呢,這東西除了跑,還能幹什麼?
拿了衛生紙出了書房的門,米蘇遞給正要進衛生間洗澡的鐘洛凡。
回到屋裏拿出之前的支出計劃,米蘇又朝書房的門口看了一眼。
有用沒用的先不說,可能人家就是喜歡在屋裏跑步的感覺呢。
但是,有個問題需要重新審視一下。
就是關於鍾洛凡的零花錢。
鍾洛凡說他每個月的工資是兩萬塊,因爲買房買車也就只剩下卡里的十萬塊存款,現在看來,這話不全是真的。
雖然鍾洛凡否認自己有小金庫,但他第一次見媽媽時有錢買禮物。
後來把這個月的零花錢給了他,也不過一千五百塊。
但現在他又有錢買跑步機了。
這東西少說也得五六千吧?
看來鍾洛凡的確是有小金庫的,而且一個月兩萬的工資也可能有水分。
她倒不是非常在意不能掌握家裏的全部經濟大權,畢竟錢都是鍾洛凡的。
只是覺得男人這個毛病不能慣,私建小金庫最讓人不高興的不是錢,而是欺瞞。
米蘇想着,既然是這樣的話,新的開支計劃她心裏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