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屬二兒子一家鬧騰的歡,就好像方家最後不一定落在大兒子身上一樣。
這些他都明白,只不過是他一直想讓家庭和睦,才以看顧爲由讓大兒子落到這種爲難的地步。
這次的事正好是個機會,他可以把方家名正言順的交給大兒子。
趁他還能喘氣,他還能幫襯大兒子一把。
方老太傅跟淵政帝告退,急匆匆走了。
淵政帝皺着眉頭看着那個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小丫頭。
總覺得這丫頭不安好心。
話說每次一點兒小事,到她手裏指定變了樣,這傢伙是不是也太能折騰了?
“聽說你那個三哥在打大考的主意?”淵政帝心說這曲陽侯府咋淨出這種不安分的人呢?
何少瑾搶圖紙,霸佔兄弟的功績,現在又成了廢人一個,還投靠了老六,廢人一個了,折騰的還挺歡。
何少傑利慾薰心,把親妹妹送人,豬狗不如,落到這下場也算報應。
何少軒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大考上動手腳。
何慧瀅急功近利,吊着他五兒子妄圖嫁給他六兒子。
還有一個不務正業的何少康。
眼前這個更是個中翹楚,讓她乾點好事比登天還難。
得,這糟心的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曲陽侯一家的糟心事淵政帝還真知道不少,主要還是君七有事沒事的就在淵政帝面前叨叨兩句。
反正就是撿着不好的說,讓淵政帝厭煩他們就對了。
“皇上您也聽說了呀。”君七立刻精神抖擻道:“那王八蛋,居然想利用人家小姑娘對他的愛慕之心投機取巧,您說說他缺不缺德?”
“再說大考那可是明令禁止這種行爲的,他這是明知故犯,無視大越的律法,無視您老的尊嚴呀。”
“這種心術不正的人要是當了官兒,大越還不被他搞臭了?”
淵政帝……這跟他的尊嚴有什麼關係?
再說大越又不是紙糊的,隨便一個人就能搞臭了?
“你做什麼朕不管,但你別拿大考搞事情。”三年一次的大考都是爲了大越選拔人才的,不能讓這丫頭胡來。
“安啦”君七不當回事的擺手道:“我有分寸。”
淵政帝……你有屁的分寸。
“還有何少瑾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解決?”雖然工部尚書給何少瑾安排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但讓他佔着那麼一個重要的位置始終不妥。
要不是這丫頭片子能耐忒大,他也不至於拿大越的官職陪她演戲。
淵政帝覺得還是溫溫柔柔又聽話懂事的女子討喜,像君七這樣的要是再多一個,他非短命不可。
“很快就結束啦。”君七不走心的回了一句。
至於這“很快”是有多快,這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族權力的正式交接是很正式又很莊重的,就猶如此刻的方家。
以往大家雖心知肚明方家遲早要交到大房手裏,但沒有正式交接也就不那麼名正言順,那些心裏有別的心思的有時候也會拿這點來說事,方老太傅的大兒子方漳行事也有些束手束腳。
以往方老太傅也想過把權利都交給大兒子,但是架不住一提這事有人不是勸就是鬧的,爲了家裏和睦,這件事也就耽擱下來了。
今日交接的倒是順利,除了老二家陰陽怪氣的酸了幾句,別人都沒說什麼。
這都要得益於關於方靈曦即將成爲墨王妃的流言。
方老太傅進宮一趟回來就隱晦的提起皇上對方靈曦很滿意,大家都以爲方靈曦是板上釘釘的墨王妃了,這時候誰敢找他們大房的晦氣?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方老太傅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似的着實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君七那小丫頭說的還真對。
瞧,他只不過是利用了一下流言,大兒子就順利坐上了家主之位。
若是擱以前,指定又是雞飛狗跳的鬧騰。
“漳兒”方老太傅看着蹲在腳邊給自己洗腳的大兒子已然滿頭銀髮的頭頂,眼眶有些溼潤道:“你可怨爲父?”
怨他對他這個兒子不放心,也爲了家族和睦,讓他名不正言不順的當了這麼多年的家。
“瞧爹說的,方家要不是有您,也沒有如今這般的風光,兒子可是沾了您的光,怎會怨您?”方漳豁達道:“再說兒子也明白,您是怕一旦方家換了家主,那些因爲您的關係而得到的尊榮與便利也將不復存在,這些兒子都明白。”
方漳無疑是個通透穩重的,別人提起方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父親。
只要這老爺子不倒,方家在京城就沒人敢小瞧。
他父親就是方家的定海神針,是他們方家的主心骨。
一旦更換家主,就說明老爺子的時代過去了,就像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樣,不再有老爺子坐鎮的方家就不一定能享受老爺子尊榮。
這也是很多方家人並不願意更換家主的原因。
並不是他們窺伺家主之位,而是他比不上父親能帶給他們的利益和尊榮多而已。
“我兒通透。”方老太傅欣慰的道。
“不過父親……”方漳給老父親擦完腳,把父親扶着坐到牀上道:“皇上真的有意讓靈曦爲墨王妃嗎?”
“你以爲呢?”方老太傅笑問。
“兒子覺得皇上和墨王恐怕看不上靈曦。”方漳分析道:“那日兒子觀墨王的表情,他對靈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也只是實話實說了見過而已。”
後面那些也不知道是誰腦補的,居然還傳了出去。
“再說若是墨王對靈曦真有意,也不會等到現在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
流言都傳的滿大街都是了,若是墨王真有那個心思,早有動作了。
“你說的不錯。”方老太傅嘆息道:“他們這是怕我走了方家會沒落,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找個更大的靠山呀。”
這些淺顯的事,很多人都能看出來,但他們不是推波助瀾就是裝聾作啞的,還不是想攀上墨王這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