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躺在牀上,看起來很煩躁。”魯鯤回道。
“大考在即,看來他是急了。”君七陰險的笑了一下道:“是本姑娘給他送溫暖的時候了。”
看到她不懷好意的笑容,魯鯤心裏毛毛的,總覺得藍碩死期將至。
豔陽高照,君七帶着禮物來到藍碩租住的小客棧。
藍碩出身普通,家裏供得起他讀書,但卻不能讓他揮霍。
所以他這次進京是一個人來的,租住的客棧也是便宜的小客棧。
“藍公子今日可好些了?”君七裝作關心的問。
“好多了,多謝君公子掛念。”藍碩的笑有些勉強。
“大夫怎麼說,可能參加大考?”君七貌似擔憂的問。
大考三日,一個正常人都熬得慌,更何況藍碩還需要人照顧。
藍碩濃眉擠到了一起,沒有說話。
“唉”君七嘆息道:“藍公子不要想太多,養身體要緊,大考可以下次再參加。”
“對了……”君七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惋惜道:“聽說姚老爺要帶着妻女返家了,藍公子跟姚公子和姚老爺關係這麼好,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回去?”藍碩急切的問。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爲過了,他又補充道:“我以爲他們會等姚公子大考完一起回去呢。”
“本來是,但聽說好像他們家出了點兒事,他們不得不提前回家處理。”君七道:“我來的時候還看到他們在收拾行囊呢。”
藍碩的頭往下垂了垂,隱藏在被子裏的手握緊。
“藍公子,沒什麼事我就不打擾了。”君七說着站起身道:“改日我再來看你。”
“慢着!”藍碩有些急躁叫住君七道:“君公子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藍公子請講。”君七很好脾氣的問道。
“這次一別,還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我想去送送姚伯父他們,不知君公子能否幫忙?”藍碩語氣懇切。
君七找來人,擡着藍碩去了客棧。
姚家人看到藍碩,均一如既往的熱情。
只不過在藍碩提出單獨跟姚父說幾句話之後,姚父突然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怎麼樣姚老爺,本姑娘說你走不了吧?”君七吊兒郎當的坐在姚父的對面得意洋洋的道。
“還請君公子解惑。”姚父姚母都有些懵。
姚父昨日接到家裏來信,說生意上出了點兒問題,君七卻告訴他,他走不了。
起初他只當君七在開玩笑,可今日藍碩的出現卻印證了君七的話。
姚父是個商人,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他們現在有危險。
“不忙。”君七道:“本……公子倒想知道那傢伙是用什麼藉口把你留下的。”
姚父猶豫了一會兒道:“他說小兒有危險。”
當然,藍碩不可能只這一句話。
但現在姚父對任何人都不相信,包括眼前這個看似無害,實則有些神祕的小小少年。
敲門聲響起,君七道了句:“進來。”
魯鯤走到君七身邊耳語幾句,君七敲着桌子想了想道:“你先盯着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還有,那些人很危險,遠遠的知道他們人在哪裏就行,千萬不要去試圖接近他們。”
魯鯤道了聲“是”,轉身退了出去。
等屋子裏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姚父看着君七的目光更忌憚了。
“不要緊張啦。”君七對姚父姚母道:“二位只要乖乖配合本公子,保證你們一家都能活着離開京城。”
姚父姚母……抱歉,他們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感覺渾身涼嗖嗖的。
大考當天,衆學子天不亮就開始起牀洗漱,準備迎接能決定命運的重要時刻。
值得一提的是藍碩還特地趕到歸園客棧跟姚公子一起去的考場。
姚父姚母每人手裏捏着藍碩給的一個所謂的福牌擔憂的看着兒子遠去的背影。
“好了。”君七突然冒出來同樣看着相攜一起奔赴考場的學子笑眯眯道:“該本公子上場了。”
對於她沒上考場,姚父姚母也不奇怪,這位一看就不是“正經”考生。
只是聽她的話,二人莫名感覺到了緊張,好像今日要發生什麼大事。
考生挨個檢查,陸續進入考場,當大門關閉的那一刻,皇城內的禁軍也動了。
歸園客棧內,送走學子的衆人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坐在大堂三五一桌的低聲交談着。
能入住歸園客棧的,大都是有錢人,所以居住在這裏的送考的家眷也多。
雖然知道考試要經過三天三夜,現在擔心的過早了,但他們就是忍不住的憂心。
“君公子,你怎麼沒去考試?”君七在客棧住的這兩天還跟衆人混了個臉熟。
“本公子有比考試更重要的事要做。”君七嗑着瓜子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衆人都不以爲然。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能有什麼事比大考更重要?
嗒嗒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一個站在門口的小二慌張的跑進來對正在撥算盤的掌櫃道:“掌櫃,有……有一大批人正在朝我們客棧這個方向來。”
“什麼人?”掌櫃停下手中的動作,邊走邊問。
“不知道。”小二亦步亦趨的跟着道:“都帶着刀,看起來像官差。”
能在京城開的起這麼大一家大客棧的,背後肯定有人,掌櫃雖然只是個受顧於人的管事的人,但每天迎來送往的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
他雖也有些緊張,卻並不害怕。
掌櫃走到門口的時候,禁軍已經把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客棧內的人也紛紛向外張望。
“是禁軍!”也不知是哪個喊了一嗓子,衆人都變了臉色。
“真的假的?”他們很多人都沒見過禁軍,因此不知道這些同一着裝威風凜凜的人到底是何來歷。
“我看到過,真是禁軍。”又有一人道。
這下子衆人都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