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前面都喫飯了,這裏怎麼沒人來問一聲?”君七又吵吵道:“該不會爲了討好皇上,你們要虐待鬱夫人吧?”

    鬱夫人……她看起來像被虐待的?

    鬱程……貌似這個準兒媳有些大膽!

    鬱墨之不搭理她的神經質,他吩咐一聲擺飯,然後坐了下來。

    空氣又是一陣詭異的安靜,君七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撓撓頭忍不住開口道:“你們怎麼不說話?”

    “是不是不知道說什麼?”

    “要不要本姑娘起個頭兒?”

    “何大小姐您就別讓墨王爺爲難了。”嬌俏女孩兒站在鬱夫人旁邊,語氣含着幾分的不贊同。

    “我怎麼讓他爲難了?”相反,是她在努力調節氣氛好不好。

    “你明知道姑母跟墨之哥哥的關係……”嬌俏女孩兒皺眉有些埋怨君七的無理取鬧。

    “他們什麼關係?”君七不明所以道:“繼母與繼子?”

    “咋滴,這關係是見不得人呀,還是他們還有什麼仇?”

    在君七看來,若是鬱墨之真恨鬱夫人,她也活不到今日。

    所以鬱墨之對鬱夫人應該沒有什麼怨恨的感覺,至少跟恨沾不上邊兒。

    嬌俏女孩兒被君七噎住了,她能說什麼?

    難不成她要說她姑母是後孃,鬱墨之肯定很討厭她姑母?

    她把委屈的目光投向鬱墨之,鬱墨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她又看向鬱夫人,鬱夫人也裝看不見的。

    還是來上飯菜的丫鬟緩解了她的難堪。

    丫鬟上好菜退了出去,君七湊上去一看……

    清水煮蘿蔔,嗯,降火。

    涼拌黃瓜,嗯,解毒。

    清水大白菜,嗯,不僅補充維生素,還能通便。

    ……

    君七泄氣的往椅子裏窩了窩,眼神幽怨的問了鬱墨之一句:“我能不能現在跟你劃清界限?”

    “晚了。”鬱墨之回了一句後拉着她的手把她從椅子裏拽起來道:“去洗手。”

    君七如老牛拉犁般走到站在邊上端着臉盆的丫鬟前面。

    “唉,我怎麼這麼命苦呀……”君七一邊洗手還一邊叨叨:“本來以爲跟了個王爺以後怎麼也該喫香的喝辣的吧,沒想到是我天真了。”

    “小白菜呀,地裏黃呀……”說着說着她居然還唱了起來。

    看着她一臉哀怨的表情,洗完手站在一旁等着鬱墨之入坐的鬱夫人忍不住又笑了。

    鬱墨之就這麼拿着帕子站在她旁邊靜靜的看着她演,等君七洗完了,他的帕子也遞了上去。

    君七自然的接過,她擦完手,鬱墨之正好洗完了,她手中的帕子又丟了回去,鬱墨之一點兒沒嫌棄的用她用過的帕子把手上的水擦乾淨。

    鬱程和鬱夫人都驚訝的看着他們。

    這自然又隨性的動作,彷彿他們是老夫老妻般,讓人心生羨慕的同時,又不禁驚歎於鬱墨之那甘之如飴的寵溺。

    這個男人話少又總繃着臉,但他卻能用行動真正表達出他的在意。

    要知道在這男尊女卑的大越,連販夫走卒都不會伺候自己的女人洗手。

    看着已經坐在飯桌旁拿起筷子準備開喫的君七,又瞅了瞅剛擦完手的鬱墨之,鬱程和鬱夫人都特別奇怪他一個被人伺候的大王爺,是怎麼做到如此自然的伺候別人的?

    而鬱夫人身旁的嬌俏女孩子則是一臉嫉妒的悄悄瞪了君七一眼。

    鬱墨之挨着君七落座,鬱程跟鬱夫人也坐了下來。

    鬱程身爲鬱墨之的親爹,也是可以先入座的,但考慮到鬱夫人,他就等了等。

    最後就是那個嬌俏的女孩子了,她蹦蹦跳跳的走到鬱墨之旁邊一臉崇拜的道:“墨之哥哥,歡兒能坐在你旁邊嗎?”

    “不能。”鬱墨之毫不猶豫的給了這個答案後道:“還有,再聽到你直呼本王名諱,直接拖出去杖斃。”

    今日是他母親的祭日,他也不打算開殺戒,但若有人繼續不識相,那就怨不得他了。

    梁歡被他毫無溫度的聲音嚇的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說什麼,走到她姑母鬱夫人旁邊老實坐下。

    君七現在可沒心情搭理別人,她夾了一根蘿蔔絲放進嘴裏,咀嚼了兩下她苦大仇深的嚥了下去。

    沒油不說,你最少放點兒鹽呀,這沒滋沒味兒的怎麼喫?

    鬱墨之見她這模樣,知道她是真的喫不下去,他命人取了香油,又命廚子拌了調料,放到君七面前讓她沾着料喫。

    其實祭拜時的喫食只要求素食,用不着這麼嚴格的,只不過曾經有人在祭奠安定公主這日,嫌棄素食難喫被淵政帝聽到了。

    淵政帝生氣呀,他親姐的祭日,他都沒嫌棄,你們這些來做樣子的倒是意見挺多。

    於是從那以後,凡是安定公主的祭日,駙馬府準備的都是白水煮的素菜,一點兒的味道都沒有。

    沾着調料,君七總算沒那麼難以下嚥了。

    喫的解決了,君七那張嘴就開始糊嫖了。

    “鬱夫人,您是怎麼喫下這麼難喫的菜的?”

    見同爲女子的鬱夫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喫着這沒滋沒味兒的菜,雖然鬱夫人是小口小口的咀嚼,但她還是很佩服。

    “是不是情敵的祭日,你心情好,胃口大開,想多喫兩碗飯……”

    “咳……”鬱夫人被嗆到了。

    鬱程忙給她遞了杯水。

    “瞧,反應這麼大,我說對了吧。”君七接着道:“鬱夫人呀,不是我說你,人家親兒子在呢,你怎麼也該裝裝樣子不是?”

    “你看我,明明很餓,卻要裝喫不下的樣子,這樣才能顯出我悲傷的心情嘛……”

    衆人……大家都看得出來的謊言你就不要說了吧?

    鬱程給鬱墨之使眼色,讓他管管他媳婦兒那張口無遮攔的嘴。

    鬱墨之當看不見的,繼續喫飯,他還時不時的往君七盤子裏夾些菜。

    鬱程沒辦法,只能自己上了。

    “何大小姐喫菜。”正常人聽到這句話都會理解其中的意思,可無奈君七就不是個正常人。

    她往嘴裏塞了一口菜道:“都說了我難過的喫不下了你還偏讓我喫,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今日是你原配的祭日,你高興,可你也不能表現的這麼明顯吧……”

    鬱程……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準兒媳是個攪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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