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快到晌午的時候,就跟腚上長了釘子一樣來回晃的君七實在是撐不住了。

    她眼珠子一轉,然後裝作虛弱的晃了晃身子,扶着額頭對淵政帝道:“皇上,臣女悲痛傷心太過,頭眩暈的厲害,可能要休息一下。”

    淵政帝……你是在開玩笑嗎?

    鬱墨之……能堅持到現在才鬧幺蛾子,他都意外了。

    衆人……何大小姐真敢呀!

    “來人”鬱墨之道:“帶王妃下去休息。”

    不是準王妃,也不是何大小姐,而是王妃,而且生母忌日,君七鬧這一出,鬱墨之居然沒發火,說明鬱墨之對君七不是一般的看重。

    還沒等丫鬟婆子走進來呢,君七突然站直了身子道:“不用扶,我堅持堅持自己也能走出去。”

    “耽擱了祭奠時間,我萬分愧疚,如此我就先離開了。”

    快速的說完這句話,君七腳步飛快的竄出了院子。

    衆人看着那道消失的殘影,內心一陣無語。

    他們這邊繼續祭奠儀式,那邊君七在駙馬府溜達了起來。

    雅緻的院子裏,一位嫺靜的婦人拿着剪刀修剪着面前的花枝。

    “鬱夫人好呀。”君七不知怎麼就晃到了這裏。

    這駙馬府的人都趕去前面幫忙了,這後宅倒是顯得異常的安靜。

    鬱夫人擡頭驚訝的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小丫頭,隨即褪去眼底的問道:“姑娘是……?”

    上次燈會她見過君七,但卻並不知道君七的身份。

    想必這姑娘是跟着墨王來參加安定公主的祭祀的吧。

    “何君七。”君七沒有猶豫的答道。

    鬱夫人又驚訝了一下,然後她把手裏的剪刀交給走過來的小丫鬟,拿起手帕擦乾淨手,她對君七做了個請的動作:“何大小姐裏面請。”

    她的言行沒有拘謹也沒有獻媚,反而處處透着一股子祥和與安定。

    走到屋子裏,鬱夫人邀請君七坐下,小丫鬟上了茶水,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閒聊。

    “何大小姐爲何沒在前院?”反而來了她這裏,難道是想給她個下馬威?

    “太累人,我躲個懶。”君七還吐槽了一句:“我以爲過來上個香,磕個頭就完事了,誰知道這麼麻煩,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都待了小半天了,可不能半途而廢,不然東西就沒有了。

    鬱夫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隨即她笑出了聲。

    “何大小姐真是個妙人兒。”鬱夫人笑着道。

    “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君七不害臊道:“鬱夫人我跟你說,本姑娘這個人除了投胎的時候犯了點兒小錯誤,那真是挺完美了。”

    “就因爲太完美了,所以才被皇上指給了你那個人面獸心,殺人如麻的繼子。”

    “唉,可嘆本姑娘紅顏薄命,就要英年早婚不說,還要面對那麼個冷血又可怕的男人,鬱夫人你說說,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皇上也是的,他大外甥娶不到媳婦兒他就嚯嚯本姑娘這個小仙女,天下是他的他也不能這麼霸道不是?”

    君七愣是把她跟鬱墨之的交易,說成是淵政帝強加給她的,她吹噓自己的同時再次敗壞了一下淵政帝的名聲。

    鬱夫人被她逗的不住的掩嘴笑,她實在沒想到鬱墨之心中屬意的妻子居然跟他這麼不同。

    上次燈會,鬱夫人就看出了鬱墨之跟這丫頭之間的不同尋常。

    再說以鬱墨之的身份地位和能力,若不是他自己看上君七,皇上也不可能給他賜這麼一個跳脫又名聲有疵的王妃。

    以皇上對鬱墨之的重視,說不定他請旨的時候,皇上還想着阻攔呢。

    不得不說鬱夫人真相了,只不過她沒想到皇上的態度在眼前這丫頭眼裏完全不重要。

    晌午到,大家移步去用午膳,鬱墨之看不到君七命身邊人去尋找。

    “墨之哥哥”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隨即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子出現在鬱墨之面前。

    “墨之哥哥,我看到何大小姐在我姑母那裏。”女孩兒俏皮的道:“我還聽到何大小姐說你冷血無情殺人如麻,她是被皇上逼迫才做了準墨王妃的呢。”

    “呀!”女孩兒狀似才反應過來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忙捂住嘴巴,然後她焦急的道:“墨之哥哥你別聽我胡說……”

    鬱墨之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對旁邊的人道:“帶路。”

    “墨之哥哥,你千萬別誤會……”女孩兒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鬱程得到消息也趕去了他跟鬱夫人的院落。

    淵政帝就當沒看見的,這一個兩個的,真是不消停。

    鬱墨之到的時候,鬱夫人和君七正聊的歡呢。

    “鬱夫人你跟鬱駙馬在一起的時候怕不怕?”

    “要知道那可是當朝駙馬,皇上他親姐夫,你勾引他姐夫,皇上能樂意?”

    “還有墨大王爺當時有沒有跟你鬧騰……”

    “安定公主走的時候他才幾歲吧,看他現在就知道,他小時候肯定特別兇殘,你沒少受他欺負吧……”

    “唉,後母難爲呀,尤其是他的後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當年是怎麼有勇氣做這種壯舉的……”

    聽到她八卦的鬱墨之……他只是沒人情味兒,不是殺人狂魔。

    “墨之哥哥”那個俏麗的女孩兒看着他柔柔的叫了一聲,似安慰又似含着心疼。

    聽到她的聲音,君七和鬱夫人轉過頭來。

    “靠,你居然偷聽?!”君七先發制人:“你怎麼這麼沒品?”

    鬱夫人則是站起身走過去行禮。

    “姑母”嬌俏女孩兒簡單的行了個禮,那敷衍的動作一看就沒有多尊重。

    鬱夫人朝她點了點頭,神色淡了幾分。

    隨後鬱程趕來,空氣中瀰漫着幾分尷尬。

    “你們傻站在那兒是打算用眼神較量呀?”君七嚎了一嗓子,鬱夫人回神請人進屋。

    “去用午膳。”鬱墨之對君七道。

    “啊?”君七沒料到他是來叫自己喫飯的的:“到午膳的點兒了呀?”

    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陽,她道:“要不咱們就在這兒喫吧?”

    反正都要喫,走過來走過去的多麻煩?

    最重要的是跟大家一起喫,午膳完了豈不是又要被抓去參加那無聊的要死的祭拜儀式?

    不是君七想對安定公主不敬,實在是她對沒見過的人真沒什麼感情,所以也沒什麼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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