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僅十幾歲的小丫頭,普一見面就給他下這麼一個大套,真是心機深的可怕。
“勇城伯呀,實話跟你說,要不是看你沒歹心,你現在恐怕比丁百昌也好不到哪裏去。”
想利用她君七,你得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命,能不能承受那個後果。
“所以你那些說喜歡小兒,要爲他建功立業的話也是假的?”勇城伯無法相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奸詐的小丫頭!
“嘁”君七斜眼兒上下掃了他一眼,嫌棄的。道:“一把年紀的人了,這鬼話你也相信?”
這勇城伯對自家兒子的濾鏡真是夠厚的,這種謊言他居然都沒懷疑。
難道是自己的演技又進步了?
勇城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裏,伯夫人看到他跟前些日子截然相反的神情是既納悶兒又擔憂。
晚上,趁着家裏人都在,勇城伯神情嚴肅的把兒子們都聚在了廳堂裏。
“爹你是說丁百昌和李耀的事都是出自你手?”他的長子驚訝的問。
勇城伯神情怏怏的點了點頭。
“這到底是爲什麼呀?”他二兒子又接着問。
他實在想不通他爹製造這一切能有什麼好處。
不僅沒好處,若一個弄不好被發現了,他們勇城伯府就是同時得罪了李家和丁家兩大家。
“我還不是被那個奸滑的小丫頭給騙了!”說起這個,勇城伯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丫頭說看上了風鏡,爲了讓我成全,她打算先幫風鏡建立些功業以示誠意。”
他當時是怎麼頭腦發熱的鑽了她的套的呢?
好像是因爲他也想知道那丫頭有何本事。
還有就是他不認爲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能翻出多大的浪來,也就是他跟大多數人一樣,輕視了君七。
還因爲他覺得自己的五兒子足夠優秀。
反正就是他沒懷疑自己也是君七算計的目標。
結果就是他一步一步的步入了人家的陷阱,到現在想抽身都不可能了。
五個兒子面面相覷,還是急性子的伯夫人打破沉默先開口道:“你做這些爲何不跟家裏人商量一下?”
就是說一聲也行呀。
難道在這老頭子心裏,五個兒子還不如外人可靠?
“那丫頭說風鏡是個要強又正直的人,若知道他們在背後幫他建立功業,肯定會有所不滿,怨怪他們。”
勇城伯對自己的兒子還是瞭解的,確實如君七所說,他五兒子的秉性有點兒......傲,又是心氣兒盛的年紀,若是知道他們的盤算,肯定會生氣。
再加之他只以爲是些小打小鬧,所以他就聽了君七的那些鬼話。
什麼他夫人性子衝動,容易暴露,他們兄弟情深,怕有人說漏了嘴。
現在想想,全都是在誆他。
伯夫人......第一次見面,要不要動這麼多心眼子,送這麼大的“禮”?
“爹......”秦風鏡有些不理解的問道:“兒子一直不明白你爲何要我去接近方二小姐,還請爹爲兒子解惑。”
“唉”勇城伯嘆息一聲道:“那是因爲爹曾在御書房見過方二小姐。”
明宣帝那表情語氣,就像是一個面對自家熊孩子的老父親一樣,雖然那表情出現在一個孩子的臉上很違和,但就是讓人感覺到了縱容與愛護。
這點從明宣帝三令五申的讓他們把在御書房見過君七的事爛在肚子裏,不可對任何人透露一個字就可以看出。
他知道那是對君七的保護。
雖然他們都不說,但其實他們都記在了心裏。
現在的明宣帝可是個睿智、英明、果決,不敢讓人小覷的帝王,他看中的人,也不可能是什麼泛泛之輩,所以勇城伯就動了歪心思。
他心說不能說他可以做呀,甭管怎麼說,先讓兒子接觸一下,探探底再說。
交給外人他也不放心,小丫頭嘛,又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他這出色的兒子出馬,肯定不會失手。
於是他強逼兒子去接觸君七,甚至他見兒子遲遲不動,還給兒子製造機會強迫督促兒子去邀請君七遊花會。
誰知道那小丫頭就是個篩子轉世的,把他玩兒的團團轉,自己一番忙活,最後反而把自己坑了。
五個兒子齊齊額冒黑線,他們都不知道該說這個爹什麼好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們只能嘆自家爹技不如人了。
“爹現在抽身可還來得及?”勇城伯長子提出這個現實的問題。
“恐怕難。”勇城伯愁道:“戲子是爲父命人找的,上下打點也都是花的我的錢,現在那戲子在方二小姐手上。”
那就是鐵證,也是他的把柄。
“方二小姐是共犯,她應該也不想自找麻煩吧?”秦家二公子覺得君七跟自家爹是同謀,他爹若是暴露了,她也落不了好。
“她今日去大牢裏見了丁百昌。”勇城伯心力交瘁的道。
所以她並不懼丁家和李家的報復。
“不過她並沒有提爲父,而是把所有的事都攬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勇城伯臉上並無喜色,反而憂心忡忡的道:“你們以爲她會有那麼好心?”
那小心眼兒的怎麼想都不可能會爲他考慮。
勇城伯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敢小瞧君七了。
“所以她是想威脅父親?”秦二公子又道。
“我想,她可能首先是在逼迫父親不得不站在皇上那一邊。”秦風鏡眉頭緊鎖:“現在我們勇城伯府跟李家算是不能調和了。”
李耀的死是他們之間的死結,更何況中間還參雜着算計。
即便李家不知道實情,他們勇城伯府也不敢投靠他們了不是嗎?
所以他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站隊皇上!
“其次,方二小姐是個特別精於算計的人,她沒暴露父親應該是還需要我們勇城伯府做些什麼。”
秦風鏡不得不承認,那女子的心機,遠在他們之上。
看着衆人愁雲慘淡的神色,秦家大公子出聲道:“其實這對我們勇城伯府來說未必不是個機會。”
衆人神色疑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