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既轉機,既是有雄才偉略的明君,他們爲何不早一步比別人先投靠?
待到大局定下,他們也能博個從龍之功。
可若是最後李家勝出,他們勇城伯府也將面臨滅頂之災!
這也是勇城伯雖然看好明宣帝,但也不敢輕易站隊從而被李家先盯上。
可如今看君七那架勢,也容不得他們別做他選了。
破釜沉舟,或許還能博個更錦繡的前程也未可知!
勇城伯沉思良久,他突然大手一拍桌子,神情肅然又決絕道:“好!咱們就爲了伯府的興榮,爭上一爭。”
以前的大晉,官員都得過且過,他們在帝王身上看不到希望,可是擁護李家又多少心有不甘。
現在的帝王讓他們看到了光亮,他們也該有點兒作爲了。
要說這勇城伯也是夠雷厲風行的,他和幾個兒子連夜整理了勇城伯府這些年積攢的人脈消息,以及一些覺得可行的意見和建議。
轉天勇城伯就帶着它們跟投名狀一起出現在了明宣帝的御書房裏。
聽勇城伯神情亢奮的表了一番忠心,又看着他遞上的東西,明宣帝並沒有露出什麼高興的神色,這讓勇城伯心裏又打起了鼓。
“勇城伯......”明宣帝神情平靜,語氣也不重,但就是讓勇城伯心裏緊張的很。
“朕可是說過不要對方家那位二小姐動什麼歪心思?”
陰奉陽違,現在被君七逼的沒辦法了想起來跟他演忠臣良將了,這勇城伯恐怕還以爲自己會喜出望外吧?
“臣知罪。”勇城伯趕忙跪地請罪。
“勇城伯且下去吧。”明宣帝道:“只要勇城伯這次能戴罪立功,朕可以既往不咎。”
不知道明宣帝說的戴罪立功是何意的勇城伯也不敢多問,懷着忐忑的心情他退了下去。
回到家,勇城伯又召集兒子們商討帝王的態度。
還是他大兒子比較會揣摩人心,他道:“皇上既然說戴罪立功,就說明他有事交代爹去辦,這是皇上的態度,爹可以放心了。”
勇城伯鬆了口氣感慨道:“這皇上不到十歲就如此喜怒不表於色,也不急功近利急於求成,真是了不得呀。”
“這不是挺好的嗎?”秦大公子又道:“只有帝王強盛,咱們才能更有勝算不是?”
勇城伯一想也對,頓覺心裏又輕鬆了不少。
君七再次登門的時候受到了勇城伯的熱情招待。
這可是他遞投名狀後的第一個任務,必須得辦的漂亮!
“勇城伯您行動夠快的呀。”知道被她坑了,轉天就投靠了明宣帝,這也是個急性子。
“方二小姐說笑了。”勇城伯笑呵呵道:“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也沒幾年奔頭了,我這不是想着爲皇上多分點兒憂嘛。”
“嘁,那您可得小心點兒。”君七不客氣道:“畢竟年歲大的人腿腳都不太好使,萬一跑得快了跌一跤摔壞了腦子,那對您來說不是雪上加霜嗎?”
她可還記着他想用兒子擺弄自己的那筆賬呢。
不服的都給她憋着。
勇城伯......大家現在可是一根兒繩上的螞蚱,你這麼不客氣真的好嗎?
“方二小姐可是有事吩咐?”勇城伯果斷轉移話題開始說正事。
“丁百昌已經倒戈,咱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君七陰惻惻的道:“相信這件事之後,李家應該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王八蛋,敢在背後算計她,先給他們個教訓再說。
勇城伯......就感覺有些怕怕的。
丁百昌讓獄卒給李家遞了個消息,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說,事關李家存亡。
來的人是李家大房當家的李良啓。
“李御史,在下這個消息不僅能讓李家免除一場暗算,還能給皇上一個重擊。”
李良啓現任都察院御史,因此人們都稱呼他的官名。
丁百昌信心十足的模樣讓李良啓臉上的肉緊繃。
“什麼消息?”李良啓問。
“這個消息我現在還不能說。”丁百昌道:“只要李家把我從牢獄裏救出去,並且對李耀的事既往不咎,我必然對李御史知無不言。”
“你又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李良啓冷笑。
李耀是二房的子嗣,又不是個爭氣的,他死不死的對自己來說不重要,但若是輕易放過了殺死他李家子嗣的人,那他李家的威嚴將蕩然無存。
“我可以先透露給李御史一點兒,待李御史查證後再做定奪也不遲。”丁百昌看起來信心十足:“再說若是我誆騙了李家,就算我出去了,李家也能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不是嗎?”
李良啓心動了,他僅猶豫了幾秒就點了頭。
在他看來,收拾一個丁百昌確實不費什麼勁。
昏暗的牢房裏,只見兩個人的頭顱湊在一起。
丁百昌在李良啓耳邊耳語了幾句,李良啓臉色變了變。
“你說的可當真?”李良啓盯着丁百昌的眼睛陰鷙無比,讓丁百昌這個還不太成熟的年輕人慌亂了一瞬。
他迅速收斂心神站直了身體,裝做有恃無恐的模樣道:“真假李御史一驗便知。”
李良啓盯了他半晌,然後轉身離開了,丁百昌在他走後渾身無力的靠在了牆上。
什麼功名利祿財產權勢對現在的他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他現在只想保住性命。
但願一切都能順利吧。
李良啓匆匆回府面色凝重的找到了李闊。
“父親......”李良啓道:“丁百昌說勇城伯已經投靠了皇上,爲了遞投名狀,他們設了一個局。”
李闊的眉頭立刻就擰成了麻花,他道:“他可說是何局沒有?”
李良啓搖頭道:“他只說了第一環,他用這件事威脅我們放了他。”
李闊倒是沒什麼意外的表情,丁百昌要是什麼都不求那纔是奇怪。
“你且說來聽聽。”李闊鎮定道。
李良啓把丁百昌的話轉述了一遍,李闊倒是沒李良啓反應那麼大,他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去查驗一下咱們再做商討。”
李良啓轉身出去,李闊手指黏着茶盞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