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我出來走走,想想還有什麼仇沒報。”
“這人呀,還是應該有個想弄死的仇人纔有動力,你說是不是莊大少爺?”
莊霽被君七看的心慌,他胡亂的點了下頭道:“君姑娘言之有理。”
“這小崽子睡着了呀?”君七狀似隨意的看着被莊霽抱着,趴在莊霽肩頭一動不動的小糰子問:“這小子這麼沉,怎麼不讓下人抱着?”
莊霽抱着莊硯的手緊了緊,鄭文婧身體晃了晃。
她看着君七的眼睛似乎帶着千言萬語,嘴顫抖了幾下,她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聽莊霽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許久沒陪硯兒,這孩子可能是太想親近我們了,一直抱着我不撒手。”
“夫人跟硯兒都疲累了,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君姑娘小心夜路。”
快速說完,莊霽一手抱着莊硯,另一隻手拉上鄭文婧的手,兩夫妻腳步匆忙的離去。
君七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心裏嘆息一聲。
第二日清晨,莊霽帶着妻子來給莊老爺莊夫人請安。
莊家長子,一直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即便莊老爺夫妻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他跟鄭文婧的禮數也從不懈怠。
尤其是鄭文婧,在莊霽的影響下,她潛移默化的認爲她嫁給莊霽,就是莊家嫡長媳,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莊家的顏面與教養,所以她更要謹言慎行,進退得儀。
只不過兩人今日都顯得心事重重的。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莊老爺心裏不好的預感自昨日見過君七之後就沒消下去過。
莊霽沒說話,而是掃了眼一旁伺候的下人。
明白他意思的莊老爺揮退下人,讓人關上門。
“爹,娘,你們救救硯兒吧!”見沒了外人,鄭文婧噗通跪在地上,她眼裏恐懼的淚水順着臉頰落下。
莊老爺跟莊夫人嚇了一跳,莊夫人忙過去想攙扶鄭文婧,但拽了拽,鄭文婧像是鐵了心一樣一動不動的就這麼跪着哭的泣不成聲。
“怎麼回事?”莊老爺沉聲問莊霽。
莊霽一臉沉痛的道:“昨日兒子帶着文婧跟硯兒去遊湖,剛上了畫舫,就被幾個人控制了。”
“他們給硯兒下了蠱毒,說要我們辦件事,纔會給硯兒解蠱。”
莊老爺跟莊夫人也是大驚失色,莊老爺忙站起身追問:“他們是什麼人?”
莊霽搖頭表示不知。
“那他們要你們做何事?”莊夫人迫不及待的接着追問。
“他們要二弟的血!”莊霽黑沉着臉,貌似很憤怒:“看來他們是衝二弟來的。”
一時間莊老爺跟莊夫人失去了聲音,屋子裏只餘鄭文靜的啜泣聲。
“老爺,這可怎麼辦?”六神無主的莊夫人把慌亂的目光投向莊老爺:“要不然咱們去找珏兒,讓他想想辦法?”
莊夫人雖然腦子不如莊老爺,但她也知道會巫蠱之術的人要鬱墨之的血必然不安什麼好心。
孫子的命要救,但也不能拿兒子的命去換。
“不可!”莊霽阻攔的聲音把莊老爺跟莊夫人的視線拉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說在二弟身邊安插了眼線,一旦事情敗露,他們必操控蠱毒,讓硯兒必當場喪命。”莊霽解釋。
“這可如何是好?”莊夫人嚇壞了,她張皇無措的在屋子裏來回打轉。
莊老爺穩了穩心神沉思片刻看向大兒子道:“你覺得該如何做?”
莊霽一臉決絕的跟着鄭文婧跪下道:“爹,娘,兒子想求爹孃幫兒子取二弟幾滴血!”
“這怎麼行?!”莊夫人驚叫出聲。
“娘您先聽兒子說。”莊霽道:“兒子的意思是先拿着二弟的血去跟他們做交易迷惑他們。”
“等他們解了硯兒的蠱,咱們就當場拿住他們。”
本就已經茫然失措的莊夫人被莊霽帶着猶豫了起來:“這樣做成嗎?”
“只要咱們計劃周密,應該沒問題。”莊霽給莊夫人喫定心丸。
此時的莊老爺看着這個一向溫和的大兒子的眼神帶了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你再讓我們想想。”莊老爺垂下頭,遮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緒。
莊霽夫妻二人剛走不大一會兒,君七就溜達了過來。
“吆,都一副如喪妣考的樣子是咋啦?”君七自動劃拉了個座位坐下,翹起二郎腿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道:“難不成是誰得了什麼大病?”
莊夫人張了張嘴,又閉上,反覆幾次,看的君七都替她糾結。
莊老爺見此招呼人帶她下去休息,意思就是這事兒他處理。
待莊夫人走後,莊老爺深深的嘆息一聲道:“君姑娘是早知今日了吧?”
昨日的警告,今日的詢問,無一不說明她早有所料。
“也不算早啦。”君七擺擺手道:“就是從莊大公子開始不斷的應酬開始本姑娘就覺得他不太對勁兒。”
“一個無慾無求的人可不會爲了跟不必要的人應酬而棄妻兒於不顧。”
“兒子的渴望,妻子的累乏,連我這個外人都能一眼看出,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還是假裝忽略,用大道理逼迫妻子,這就說明那些權勢人脈在他眼裏比妻兒更重要。”
“這樣的人,早晚有一天會被野心和慾望所掌控。”
莊老爺苦笑一聲,枉自己還是霽兒的親爹,都沒一個接觸甚少的外人看得透徹。
“莊老爺你也不要太自責啦。”君七笨拙的安慰道:“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您就是對兒子太放心了,纔會沒察覺到他的變化。”
“霽兒他......這是何苦呢?”莊老爺想不通,他跟鬱墨之可是親兄弟,謀害親兄弟對他有何好處?
“出於嫉妒,還是爲了利益,以後不就知道了?”君七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對於人性的複雜,她早就習以爲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