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爺不敢問出口。
若鬱墨之是普通人,或許霽兒還能留一條命,但鬱墨之現在可是大晉的主心骨,皇上最堅實,也是最有力的盾牌跟利器。
若鬱墨之有個三長兩短,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大晉,將再次陷入大亂。
莊老爺想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利益,能讓自己一直以爲的溫和敦厚的長子,做出這種殘害手足,置國家安危於不顧的瘋狂舉動。
“哎呀,咱們這不是發現的早嘛。”君七其實真沒把莊霽當回事:“趁他還沒來得及鑄下大錯,咱可以幫他減輕點兒罪不就得了”
“莊老爺,就您家大兒子那個智商,真沒人把他當回事兒。”
“他有那壞心也沒那個執行的能力,對於這種小蝦米,殺不殺的沒人會在乎。”
“所以您真不用跟要辦喪事似的這麼擔心。”
不是君七瞧不起莊霽,就莊霽那樣的,跟他們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大家也沒啥感情,所以他的死活她跟鬱墨之這些人根本不在意。
本來還心如死灰的莊老爺霎時悲傷的情緒消失了大半。
雖然心裏不那麼害怕了,但就是高興不起來。
話說你這話也太直了,就沒考慮考慮聽的人什麼感受?
莊老爺把裝着血的瓷瓶交給了莊霽,莊霽眼裏那一閃而過的貪婪刺痛了他的心。
他的兒子不知不覺間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很快,李姬就被李家叫走了。
沒幾天,鬱墨之的院子就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外面關於鬱墨之變成活死人的消息也漸漸流傳開來。
“爹,怎麼樣?”站在院子外面的莊霽看到自家父親從圍滿了人的院子裏出來,忙上去詢問裏面的情況。
莊老爺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等在外面不允許進去的莊夫人身子一攤,跌在地上。
莊言莊恬幾人七手八腳的把她扶起來架走了。
落在他們身後的莊霽隱晦的瞄了一眼守衛森嚴的院子。
注意到他動作的莊老爺在心底哀嘆了一聲。
鬱墨之的倒下,霎時間,讓京城風起雲涌。
邊關各路人馬也是蠢蠢欲動,尤其是被鬱墨之打的不敢動彈的蒼狼族,他們再次整裝,向大晉邊關發起騷擾攻擊。
他們不確定鬱墨之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所以只敢先試探。
在得不到迴應的時候,他們動作越發頻繁。
終於,明宣帝把西北軍的兵權交給了西北軍的一位副將,讓他整兵出發去抵禦外敵,這也證實了鬱墨之倒下的流言。
墨王府內。
“爹,二弟如今的情況您也清楚,咱們不得不做打算了。”莊霽神色焦慮的勸說道:“兵權已經被皇上收回,外面對咱們也是虎視眈眈,再這樣下去,咱們早晚會被拆喫入腹。”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莊老爺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痛色。
“當務之急,咱們應該把二弟手裏的產業抓在手裏。”莊霽似乎是怕誤會似的緊接着解釋道:“爹,二弟生死難料,若是那些龐大的產業再落入別人的手裏,咱們可就真完了。”
“咱們可以先拿到二弟的私印,再對二弟身邊那些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二弟出事,他又一沒娶妻,二無子嗣,咱們莊家替他保管產業名正言順。”
“到時候若有人反抗,肯定是對二弟的產業有窺伺之心,咱們也好把那些居心叵測的清理出去。”
莊霽自覺說的有理有據,可殊不知他那目的和野心已然暴露在了莊老爺眼裏。
原來是爲了鬱墨之那龐大的產業!
莊老爺一直以爲自己很瞭解自己這個長子,他能力不大,但也算宅心忠厚,對底下的弟妹也愛護有加。
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只是表象罷了。
果然應了君七那句話,霽兒這樣喜歡錶現完美的人,內心並不夠強大,也太在乎別人的看法,偏偏他的能力又不足,這樣的人很容易走偏。
唉,希望經此一事,他能有所悔悟吧。
莊老爺按莊霽說的,給他弄來了鬱墨之的私印,又以鬱墨之父親的身份帶着莊霽在鬱墨之的一些親信面前給他立了威。
莊霽很快就接觸到了鬱墨之的一些產業。
西北軍副將帶兵出發,與此同時,百姓中間也漸漸的傳出當今皇上不是先皇子嗣的流言。
這流言,在太后無故消失,皇上派大批人去尋找後達到了頂峯。
人們都說太后被皇上滅了口。
古代對傳承很看重,尤其是一國之君,若明宣帝真的是野種,那他就會面對全天下的謾罵指責和攻擊,別說皇位了,他連性命都保不住。
民間組織,各路學子,紛紛加入對明宣帝的討伐中來。
他們要求明宣帝給出交代,朝堂上的氣氛也進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狀態。
終於,收網的時候到了。
早朝,明宣帝端坐於龍椅之上,太后身穿鳳袍,頭戴鳳冠,高昂着頭,緩緩走入大殿。
她身旁跟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那小男孩兒低垂着頭有些畏縮的被太后領着。
待他站定,擡起頭,人們大喫一驚,因爲他長的不能說跟先帝一模一樣,但至少有八九分相像。
底下朝臣議論紛紛,明宣帝端坐在龍椅上不動如山。
“衆位大人......”太后掃視一圈兒道:“想必你們也聽到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流言。”
“哀家在這裏證實,那流言確實是真的,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這位帝王,並不是先帝的孩子!”
衆朝臣立刻炸開了鍋,有人當堂質問道:“太后此言可有證據?”
早有準備的太后自信一笑,指着明宣帝道:“哀家可以跟他用血毒驗證!”
看她這麼自信滿滿的,衆人頓時又信了幾分。
“那若是皇上是先皇的子嗣,卻非太后所出呢?”有人提出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