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之走到了裴北宸跟前,也沒有忽略沈初曦還有景祈湛二人之間複雜的神情。

    “初曦,祈湛,沒有想到我們再見面居然會是如今這樣的場景!”陳淮之和他們對他們粲然一笑。

    沈初曦搖了搖頭,滿臉痛惜:“淮之兄,你……”

    景祈湛站在那處,看向陳淮之的神情裏甚是冷淡,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那般。

    “主上,你看到了麼?他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再如何你同他都是一起長大的,可是他見到你卻能夠如此淡定!主上,這就是他啊!”李舒語指着景祈湛面目猙獰喊道。

    “吵死了!”陳淮之一招手,那李舒語重重撞向了身後的柱子,隨後落到了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眸子裏皆是陰鷙之色,語氣中皆是恨意:“當日救下你本來也沒有奢望你能夠刺殺成功,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作爲一個棋子,你連最起碼的消息都能夠弄錯,如今竟讓我成了困獸!”

    陳淮之看了看周遭,那些原本穿着朝臣官服的人全部脫下了衣裳,是宮中禁衛軍!

    眼下哪裏還不明白,什麼永寧公主及笄禮,不過都是幌子,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就是一個圈套。

    再看看毫不驚訝的景世子還有沈初曦,他更加確定了他們二人一定已經知曉他陳淮之還在世的事情。

    “爲什麼?”景祈湛上前一步,盯着陳淮之的眸子,一字一句問道。

    所有人都不明白,陳淮之究竟爲什麼要讓自己假死,更會成爲北冥教主!

    陳淮之忽然看向了景祈湛,眼眸深邃且泛着血色,散發着危險,就連語氣都是恨意:“爲什麼?你居然問我爲什麼?沈安翊他害我家破人亡,你的生父更是參與其中,若是我不爲族人報仇,死後又如何有顏面見我死去的親人?”

    “一派胡言!”裴北宸怒斥道,“陳淮之,你生父參與了當年平昌侯叛亂一案,按照元國律例處置並無任何錯。沒有想到多年後,身爲叛臣之子的你不僅沒有反省,更是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

    裴北宸從衣袖中掏出了書信,對景祈湛還有沈初曦說道:“今晨剛剛收到舅祖父的調查結果。”

    沈初曦拿了過來,看了沈世子所告知的一切,冷聲道:“陳淮之,枉費你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孰對孰錯?”

    陳淮之如今就像着了魔那般,什麼道理都聽不進去,也是,若是他能夠透過仇恨看破這些東西,又怎麼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我父親當年不過被賊人矇蔽了雙眼,哪怕削去官職流放幽州也不應致死!若非沈安翊慫恿,說什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對自己殘忍,當年尚是太子的皇上也不會上奏太上皇,要求嚴懲所有叛臣!我也不會自幼失去雙親!”陳淮之周身氣場甚是陰沉。

    景祈湛朝着陳淮之走近了一步,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哪怕你所做的一切都有你的理由,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初晴?”

    陳淮之一怔,聽見沈初晴的名字,他避開了景祈湛的雙眼,陰沉沉說道:“阿晴從來都不在我的復仇計劃裏,我對她是真心實意……”

    “你閉嘴!”沈初曦冷如冰霜的眸色似是要將陳淮之殺了那般:“你怎麼說的出口?你若是真的心中有她,又爲何要騙她你已經死了?讓她這麼多年來生活在有你的過去走不出來?你還想殺了我,殺了我們的阿爹,陳淮之,你簡直可笑!”

    “沒有!”陳淮之聽見沈初曦否定他對沈初晴的感情,立刻反駁道:“如果不是你們設了這場鴻門宴,如今我早已經計劃成功!我也早就按照計劃逃出宮中,如果她不肯原諒我,我也任由她要殺要剮!”

    “呵,呵呵……”一聲聲微微顫抖的慘笑傳來,裴北宸還有沈初曦、景祈湛都不忍,轉身望向正座那處。

    元帝和方皇后早在剛剛一聲聲護駕中被人保護撤離了原本陳淮之看着沒有離開的“永寧公主”也沒有多想,他知曉裴南鳶的性子,這樣的事情她是定然不會同她的湛哥哥分開的。

    卻沒有想到,“永寧公主”站起了身,隨後一步一步從臺階上走下來,每走近一步,陳淮之的心就多了一份恐懼,直到她走到了自己正對面,伸手將面紗緩緩摘落,陳淮之的瞳孔猛的一縮,這裏哪裏有什麼永寧公主,有什麼裴南鳶,面前的人,正是自己深愛多年的人,沈初晴!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