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婚房門口喧囂聲由遠至近,裴南鳶豎起耳朵細細聽着,一下就聽見了曦叔叔的聲音:“祈湛,不行啊!你不能成了親就忘了我這兄弟,喝,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隨後便是竹瀝的勸說聲:“大公子,大公子,您喝多了!我扶您去歇息!”

    “我沒喝多,景祈湛,嗚嗚嗚,說好當一輩子好兄弟,你怎麼就成親了呢?日後我半夜還能不能來尋你喝酒聊天?能不能……”沈初曦說了一半忽然沒有聲音了,竹瀝看着自家世子,噢,是駙馬爺一掌將人劈暈了,心裏頭大爲震驚。

    景祈湛看着倒在竹瀝身上的沈初曦,無奈說道:“將他扶下去歇息!”

    頓了頓隨後又囑咐竹瀝道:“楊三姑娘好似在前廳,你去告訴她一聲,就說大公子喝多昏了過去。”

    竹瀝:……

    裴南鳶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原本放鬆的身子忽然正襟危坐,聽着腳步聲慢慢走近,一雙暗紅色的金紋長靴映入眼簾。

    喜嬤嬤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請新郎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大紅蓋頭被緩緩挑開了,看到裴南鳶的那一刻,景祈湛都忘記了呼吸,今日的南南化了新娘子妝容,與平日裏清純的她全然不同,今夜的她美中帶嬌,貝齒朱脣,黛眉翹鼻,那雙眼眸帶着幾分嬌媚之色,更是勾人心魄。

    在喜嬤嬤的聲聲祝福下,裴南鳶吃了生餃子,同景祈湛綁了同心結,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碩大的屋子裏只剩下他們二人。

    景祈湛先是爲裴南鳶將鳳冠取下,裴南鳶瞬間覺得輕鬆多,動了動發酸的脖頸,景祈湛已經將她身上的其他繁瑣矜貴的配飾紛紛取下。

    最後將華麗的金釵步搖取下之際,裴南鳶一頭烏黑潑墨似的長髮一併落下於肩後。

    “湛哥哥,成親好累啊!”裴南鳶蹙着眉抱怨道,景祈湛看着她嬌氣的模樣,伸手幫她揉了揉發酸的後背,他自幼習武,知曉那幾個穴道會讓人放鬆身心,所以裴南鳶在他輕輕按揉下,舒適得半眯起了眸子。

    片刻後,裴南鳶看到了桌上的合巹酒,嬌聲開口道:“湛哥哥,我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呢!”

    景祈湛笑了笑,隨後站起身走到了桌前,拿起了酒杯走到了裴南鳶面前,銀紋酒樽精緻漂亮,裴南鳶擡起手接過了景祈湛手中的一個酒樽,將手從他的臂彎繞了過去,仰頭一飲而盡。

    這合巹酒不是普通的果釀酒,所以入口辛辣,裴南鳶的臉一下就紅了,她眨了眨眼,看向了景祈湛,他同樣也情意綿綿看着自己。

    景祈湛開口問道:“南南,你餓不餓?要不要喫些東西墊墊肚子?”

    裴南鳶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景祈湛應該是肚子餓了吧!今日折騰了一整天,他除了喝酒定然是什麼都沒有喫!

    “湛哥哥,你是不是要喫東西?”裴南鳶體貼的問道。

    景祈湛看着面前眸子亮晶晶卻又透着幾分媚色的裴南鳶,喉結微滾,眸色晦暗,還沒有開口,就聽到她繼續說:“對了!湛哥哥,當初建造這府邸的時候,我專門囑咐他們要修一座望月樓,反正如今尚早,我們去望月臺上用膳如何?”

    裴南鳶忽然來了興致,愉悅地說道:“若是湛哥哥覺得無聊,我們再將畫臺也放置上去?”

    今日天氣極好,今夜的夜空定然也是繁星點點,這樣的情境下,若是能和湛哥哥舉杯對飲,共同作畫,那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景祈湛聽到她如此說,額前無故跳了兩下,隨後無奈笑着問道:“南南,你可知今夜是我們的大婚之夜?”

    “自然是知曉的,所以更加要讓今夜同往日不一樣,這樣日後想起來才能回味無窮。”裴南鳶眼裏就像藏了星星那般,情緒也甚是高漲。

    景祈湛向來不會拒絕她,只能無奈地點頭答應,他的南南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只怕今夜過後,他估計又要想方設法哄着這位小祖宗了……

    如今夜已漸深,府中的歡笑聲和喜樂聲已經慢慢沉寂,賓客們也都離府歸去了。

    白芷不明白這大婚之夜公主和駙馬怎麼會突然想去望月樓,可是主子的決定她們這些婢子有再多的不明白,也只能照辦便是。

    二人着着紅衣緩緩行至瞭望月樓,裏頭的一切早已經收拾得當,該有的膳食和茶酒一樣不少,就連旁邊的桌案上也擺放着小祖宗平日裏用慣的畫紙和顏料。

    這望月樓着實是一個賞月賞星星的好地方,裴南鳶坐在桌前,伸手拿了一塊糕點,遞給了景祈湛,柔聲道:“湛哥哥多少喫一些,不然等下定然會餓的!”

    景祈湛聽見她這話,眸子愈加沉黑了,他張口將糕點要住,她說的倒是對,是該喫點的,只不過只怕待會喊餓的也不知道會是誰……

    裴南鳶站起身來轉了一圈,身上的嫁衣上的珍珠隨之擺動,耀眼奪目,她笑着說:“湛哥哥怎麼會知曉我就喜歡這樣的款式?當日桃花姑姑送來圖紙的時候,我一下就喜歡得不得了!”

    景祈湛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當真是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他的南南極美!

    景祈湛的目光下藏着裴南鳶尚未發覺的情與欲。

    偏生小祖宗眉梢眼角都是輕鬆的笑意,走到了景祈湛身邊,許是剛剛喝了那合巹酒,讓她的膽子也有些大了。

    故意挑起了景祈湛的下巴,逗着他道:“駙馬此舉真是深得本公主之心!”

    “轟——”最後一絲理智在她這嬌媚的模樣下終於崩塌了,景祈湛一下將人擁在了懷中,剋制了一晚的情緒化成了熱吻,落在了裴南鳶的雙脣上。

    這樣鋪天蓋地的親吻讓裴南鳶的腦袋一片空白,更是不自覺的勾住了湛哥哥的脖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額間抵着額間,呼吸皆是紊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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