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好。”
鶴驚寒看着南弋微微一笑,“師妹。”
“走吧,師兄帶你回玉鳴山。把身上的包袱給我吧,這樣師妹會輕鬆點。”
南弋一聽,道:“……不勞煩師兄,我自己可以。”
鶴驚寒看着南弋,神色微微苦惱:“若是被師父知曉,師兄沒有替師妹拿着東西讓師妹受累,回去定是要被師父責備的。”
南弋看着眼前翩翩儒雅公子模樣的人,卻有些哀怨地看着自己,一時間手足無措。
她以前最是受不了別人這樣子,所以子寧用着這招屢試不爽。
“那......勞煩師兄了。”
鶴驚寒立馬又變回原來的樣子,臉上盡是溫柔笑意:“樂意之至。”
南弋不禁在心裏抖了抖,她這師兄似乎很愛笑的樣子。
等鶴驚寒和南弋到了玉鳴山山腳下,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而南弋也發現,鶴驚寒似乎也會些武功,一連串不停歇趕着路,他看起來仍舊面容如常,氣息極穩。
“師妹,將這藥服下。”鶴驚寒遞過來一枚藥丸。
南弋有些不解:“師兄,這是?”
鶴驚寒當着南弋的面,吞下一模一樣的丹藥:“這玉鳴山山腳之下有毒瘴氣,一般人如若不服下解藥,那麼入山之後必當有去無回。”
南弋心裏明瞭,不再猶豫,吞下那藥丸:“多謝師兄。”
鶴驚寒笑笑,“以後在師兄面前,不必言謝。”
沒過多久,南弋便隱隱覺得空氣裏有些奇怪的味道,越往山上走感覺愈發明顯,甚至她還看見了微微漂浮的白色煙霧。
“師妹再走不久,我們便會出了有瘴氣的地方。之後,師妹可要跟緊師兄。”
南弋不禁發問:“爲何?”
鶴驚寒耐心解釋道:“一般人都上不了玉鳴山,稍有不慎便會葬身於此。”
“一則是因爲山腳下有致命的毒瘴氣,沒有解藥便無法穿過。二則是過了毒瘴氣之後,所處的地方都是陣法。”
“玉鳴山除了山頂師父的藥舍和藥田,其他地方都大大小小分佈着不同的陣法。這陣法不同於普通陣法,除了破陣之難外,每一處陣法都暗藏着毒草毒物。若是外人闖入陣法,卻不知破解之法,一不小心便會被毒物所傷,片刻之間就會毒發身亡。”
南弋聽完鶴驚寒的話,不由得四處看了看,彷彿馬上便會有一隻毒蟲向她飛過來。
“師父……真是厲害。”
她知道醫毒一向是一家人,卻沒想到這藥王對用毒和陣法還頗有研究。
鶴驚寒對着南弋安慰道:“有師兄在,定是不會讓師妹傷到分毫。”
接下來南弋跟着鶴驚寒彎彎曲曲穿過樹林草叢,看起來雖是毫無目的在走着,可她卻發現其中暗含章法。
“師妹若是以後想要下山,可讓侍從領路。待到師妹學習熟悉了山中陣法之後,便可獨自下山了。”
南弋聽後用力點頭認同,這陣法她可好要好好學,不然上山下山都能要她的小命。
“師妹,再沿着腳下的路往前走,便會到達藥舍。”
南弋聽後,也終於放下心來。
“師兄都忘記和師妹說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師兄名爲鶴驚寒,不知師妹叫什麼?”
鶴驚寒?倒是好名字,名如其人。
“我無父無母也無姓氏,只有個名字。來千機山之前,我叫南弋。”
鶴驚寒看着身邊瘦瘦小小的人,聽着她那般雲淡風輕講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世,倒是心疼起來。
“今後有師父和師兄,你就不再是一個人。這玉鳴山以後便是你的家。”
南弋聽着鶴驚寒的話,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沒有父母沒有家人,這些事情,她早就習慣了。
只是這一世,慢慢變得與上一世有所不同。
鶴驚寒和南弋終於到了山頂。
她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處屋舍建造在竹林裏,從外面看甚是清幽雅緻。
鶴驚寒領路進去,南弋只見頭上的牌匾寫着“清風堂”三個字。
見來人,藥王放下手裏的書,一臉欣喜道:“乖徒兒來了!”
南弋對着藥王下跪行禮,雙手伏地:“徒兒南弋,拜見師父。”
“好好好,快快起來。”藥王伸手親自把南弋扶了起來。
“徒兒不才,日後定會聽從師父教導,用心學習煉丹之術,孝敬師父,以報答師父教誨之恩。”
藥王聽後,更加對面前的新徒弟感到萬分滿意。
“徒兒入我門下,這拜師禮自是少不了的。”說着,藥王打開早就準備好的盒子。
“這兩冊書,一乃毒經,二乃藥經。煉丹之術,藥毒一家,這兩本書都是我親手所著,裏面有我鑽研的心血。如今你已經是我徒兒,自是要將其傳授於你。望你用心學習煉丹,以你的天賦,日後成就定會不凡。”
說着,藥王將手裏的書遞給南弋。
南弋看着那兩本有些微皺的書,她未曾想到藥王一開始就給這麼大的禮。
“徒兒定不負師父期望。”
藥王又接着說道:“除了這兩冊書外,爲師還將贈你青玉藥鼎,以便於你日後煉丹之用。我已派人送至你的丹房。”
“徒兒謝過師父。”
“行啦,和師父我不必說什麼謝不謝的。你今後是我藥王的徒兒,師父給你的東西安心收下便是。驚寒?”
鶴驚寒在一旁聞聲應道:“師父有什麼吩咐。”
“你日後便是南弋的師兄,凡事要想着幫着照顧着你的小師妹聽到沒有?如果我發現了你欺負了她,師父我定饒不了你。”
鶴驚寒聽着師父有些孩子氣的威脅,笑道:“驚寒不敢。至於師妹,驚寒定會好好護着。”
“那就好,行了,你帶着小弋去看看住處,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你師兄提出來。”
“南弋謝過師父師兄。”
鶴驚寒和南弋出了清風堂,便走進了另一處竹林,裏面有一處竹舍院子。
南弋隨着鶴驚寒推開院門,發現這是四四方方的院子,只不過房子大多都是用竹子所建,對面的主屋看起來很大,兩側有着些稍微小的房間,院子四周用着竹條和藤蔓花草圍着,倒也十分好看。
進了主屋,裏面十分寬敞,裝飾精緻,以青白之色爲主,清幽雅緻,與外面那些花草藤蔓甚是相配。
“我不懂女子住處喜好,只好按照自己想法來佈置了一番。裏面所有物品皆是我讓侍女採買擺放。那衣櫥裏面我讓侍女按照你的身形置辦了幾身衣物。”
“若是還有其他需要,我待會兒會讓侍從侍婢來見你,他們今後會照顧你起居,爲你做事。這都是師父的意思,擔心你初來玉鳴山有些不適應。”
“多謝師兄,讓師兄費心了。”
不得不說,南弋的確是感謝着她這個新師兄,能把事情考慮安排的如此細緻,的確是用心了。
鶴驚寒笑着看向南弋:“是師兄應該做的。師兄的住處就在師妹院子東側不遠,門前掛着兩個竹製燈籠的便是了。你若閒來無事,可常來師兄那兒坐坐。”
南弋點了點頭。
“我待會兒便讓侍從侍婢侍從來見你,如何安排他們,師妹自己決定就好。師兄也不打擾師妹休息,就先走了。”
南弋把鶴驚寒送走之後,不一會兒果然來了一個侍從和一個侍婢。
“你們兩個都叫什麼名字?”
那兩人一時間齊聲道:“請主人賜名。”
賜名?
南弋不解,她初來乍到,這玉鳴山的規矩是什麼樣子她到底不知道。
南弋想了想:“那麼,你們就叫月盈和竹染吧。”
“月盈謝過主子。”
“竹染謝過主子。”
“我不習慣別人近身伺候,除了我吩咐之外,不可隨意進出正屋。若我需要,自會喚你們。平日裏你們可以隨意,瑣碎之事不必一一稟報於我。”
那兩人聽後齊聲道:“是。”
南弋擡手抿了口茶,又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
她的防備心,從進入玉鳴山就未曾放下過。對於這兩個侍從侍婢,她更不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