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下的驚微門那女長老輕笑了一聲,“慕門主,不知您身邊這位姑娘,到底是何人?今日登臺,怎麼着也要留下個名字來吧?”
這時候,一旁從未開口說話過的踏寒宗的長老也道:“是啊,慕門主,這位姑娘武功過人,這江湖之上該有她的名字。”
這些人雖然嘴裏這麼說,可到底心裏是如何想的,恐怕在場的都清楚不過。
慕清絕側身回頭看了一眼姬芙,見她微微點了點頭,這纔看向臺下的衆人,似乎打算做什麼。
慕修然見狀,早已起身,陪着旁邊的寧衡一起站着,視線落在南弋的身上。
“諸位,趁此宗門大會,我慕某人要宣佈一件事。”
“清元門慕某沉浮江湖幾十載,幸得一兒一女。犬子諸位都是知曉的,如今我身旁站着的,便是我的幺女,慕氏長曦。”慕清絕一字一句地說着,胸腔裏翻涌着激動和心酸。
“小女從小因身體不大康健,便一直仔細養着,最近才恢復大好,便趁此機會見過各位。今日愛女若是有得罪各位的地方,還望多多海涵。”
在場的皆是江湖和宗門裏的翹楚,清元門的地位乃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
他們也知道清元門慕家還有一個女兒,只是傳言真真假假,都信不得真。又過了十數年皆不見人現身,也快漸漸忘了清元門還有這樣一位小姐。
如今,他們從慕清絕嘴裏聽到那青衣女子便是慕氏幺女,自然震驚不已。
南弋擡手摘下臉上的面紗,微風吹動她身後的長髮和青衫衣角。
可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有些疏離冷淡,讓人看不出其他情緒。
衆人在見到她真容的那一刻,不禁微微收斂了些呼吸,心裏驚歎。許是天光太盛的緣故,他們看見陽光有些刺眼地照耀在那人的身上,像是披着一層柔和朦朧的輕紗,看着不似真人。
只見那女子肌膚光潔如玉,眉眼如畫,神情冷淡,周身卻又散發着微微不羈的氣勢,就像她的劍勢一般,如山海傾倒,勢不可擋。
褚和看着那臺上的人,目不轉睛地想把那女子的身影收入眼底。
“大……大師兄,門主說,她……她是小姐……”姜遲只覺得不可置信,說話都有些結巴。
“……小姐回來了?就是這位?”林初白驚聲道。
小姐……不是丟了十幾年了嗎?怎麼突然被找回來了?之前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即便南弋再如何神情冷清,再如何藏着氣勢,可那模樣終究是騙不了人。
她真的是小姐?!小姐回來了?!
“我慕氏一族、清元一門,男女平等。今日,我慕清絕當着諸位的面正式宣佈,慕家幺女,今日之後將同我兒一樣,承我清元門慕氏少門主之位。清元門,從此以後將有兩位少門主。”
兩位少門主?
南弋聽後也感到十分詫異,她沒想到慕清絕會這麼說。她本以爲今日只是宣佈她身份的事,至於少門主……她真是沒有想過。
“少門主?!這女娃竟然當少門主?”越陽宗的人有些懷疑,止不住打量着南弋。
踏寒宗的一位年紀不算大的長老倒是開口道:“清元門看來的確各個英才,如此,我踏寒歡迎慕小少主來我宗做客了。”
驚微門的女長老程筎也笑吟吟地道:“慕門主,小少門主劍法卓絕,日後造化不小吶。也歡迎小少主來驚微多多走動。”
慕清絕一一謝過,面上難得露出了些喜色。
慕修然用着內力將聲音擴散至武場每個角落,衆人只聽得他道:“我慕修然護短得很,若是有人欺負了我妹妹,不論天涯海角,我必拿着手中的玉骨扇,同他不死不休。”
“褚和。”他喚了一聲。
這時候,褚和立馬跪地對着南弋行禮,“拜見少門主!”
褚和話音剛落,南弋便看見清元門一衆門徒皆跪地行禮。
“我等拜見少門主!”
南弋眉頭跳了一下,她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慕修然這麼喜歡高調,而且還甚是……囂張。
寧衡站在慕修然旁邊,看着眼前的景象倒是極爲罕見地輕笑了一聲,雙眼添了幾分柔和。
“你如今都這麼護短了,誰敢會你的白瓷玉骨扇呢。”他看向慕修然,“日後的清元門,恐怕要更出名更熱鬧了。”
慕修然一展扇子,毫不在乎,“我的妹妹,自然是要寵着慣着,將最好的都給她。”
說及此,慕修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瞥過寧衡的臉,收了話不再多言。
寧衡的妹妹如果沒有死,大概也是同南弋一般大了。
“聞闕。”寧衡冷不丁道。
慕修然側首看着他。
“她也會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