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一早便來了醫藥堂,卻看到江渡眼下黑青,整個人渾渾噩噩,走路都輕飄飄的。

    “江醫師這是……被人給打了?何人這麼大膽?”

    江渡咬着牙,一臉憤恨:“慕修然和寧衡乾的好事!”

    這兩人,他要是打得過早就上手打了!

    “兩人一起打你?江醫師你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南弋嘖嘖道。

    江渡左臉抽動幾下:“大半夜那兩人不睡覺仗着自己破破破破酒量在醉酒,我睡得好好的被逼着給這兩人煮醒酒湯!呵!”

    南弋:“……”

    江渡手裏扇着芭蕉扇,火氣還沒消下去:“找我啥事?”

    言歸正傳,南弋正色道:“軟玉香出事了。”

    眼下,慕清絕也在調查此事。軟玉香售賣服用人數不少,後果不堪設想。

    “小少主隨我來。”江渡道。

    兩人到了江渡的閣樓,江渡引路到了一處製藥的地方。

    “當初小少主讓我查看這軟玉香,我的確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不過還沒過幾天,便聽說服用過軟玉香的女子接二連三出事,門主也令我研究軟玉香到底什麼來頭。”

    “據我分析,軟玉香所用藥材大概十多種,幾乎全部是一些尋常可得的藥材,唯有一種極爲特殊。我想,或許就是小少主所說的,一種來自雷楚洲的香料。小少主請看。”

    江渡遞過來一張藥材成分,“這雷楚洲不知名的香料,我猜測與其他幾味藥材藥性相剋。一旦人服用下去,短時間內可使人容光煥發,最後卻毒發身亡。這藥材配量配方,足以見得此物來頭不小。”

    南弋捏起桌面上的碎渣,放在鼻下嗅聞,一股幽香剎那間充斥着胸腔。

    眼下,她需要知道這香料到底是什麼來頭。否則,便難找到解毒的方法。

    “這東西你且繼續幫我盯着。”說着,南弋拿了藥材配方擡腳便要走。

    江渡立馬道:“小少主您先留步!”

    “不知江醫師有何貴幹?”

    江渡搓了搓手,嘴上卻連忙道:“小少主您看,我這幾日辛苦。不僅是研究這軟玉香,還要照看醫藥堂和丹藥堂,昨兒半夜還給少主他們做醒酒藥……我着實辛苦哇!”

    “所以?”南弋挑眉問。

    “您要不給我幾顆補身體的丹藥?”江渡試探道。

    “幾顆?”

    江渡以爲南弋嫌棄自己要太多,立馬改口,“三顆……”

    “三顆?”

    “兩顆!兩顆就夠了!”

    南弋見這江渡還真是好騙,輕笑出聲,打了個響指道:“我給你一瓶,你替我再幹些活兒。”

    “啥活?”

    “剖屍。”

    江渡:我就知道這兄妹倆沒一個省事的。

    *

    慕修然帶着人手下了山,正在查軟玉香的來源,幾處售賣的藥堂藥閣皆被封了,暫時禁止買賣迎客。

    安都也在審理軟玉香殺人的案子。爲了更好查案,再過幾日也會外派一位官員來清元門,以便消息互通。

    “籲!”南弋駕馬停在歸乾居前,帶着面具,一身男子打扮,利落翻身下馬。

    簫瑜提劍,隨即也跟了進去。

    此時這歸乾居冷冷清清,一樓看過去,連個活人都沒有。

    南弋拉了一把椅子,二郎腿一翹,一副流氓樣,看着便不太好惹。

    “人呢!人都死了嗎?”南弋不耐煩高聲道。

    掌櫃的立馬從後門進來,見有人亂闖,道:“本店已閉店謝客……”

    南弋聞話,一個鋒利的眼神掃過去,身後的簫瑜很是配合地拔劍,彷彿下一刻就要找茬。

    那掌櫃的見來客一身貴氣,玉冠玉佩加身,定是有些背景。畢竟,在清元鎮也不是誰隨隨便便都敢來歸乾居找事的。

    他也不出去打聽打聽!

    掌櫃的立即換了笑臉,“這位公子光臨小店,不知想買何物?”

    南弋淡淡看了他一眼,手肘微微靠着茶桌,語氣不悅。

    “叫爺。”

    掌櫃的先是一愣,連忙改口道:“這位爺,您想……”

    掌櫃:賺錢事小,可不能得罪貴人!

    “廢話少說,把你們這兒的軟玉香都給我拿來。小爺的錢,有的是。”

    南弋說着這些話的時候,莫名覺得當個有錢人——真爽。

    “哎呦喂,這位爺。眼下誰還敢賣軟玉香吶!軟玉香可是出了人命了!清元門少主都在查呢!”那掌櫃的湊近一些,說的那叫一個言辭懇切。

    “趁着本爺心情好,能好言同你說幾句。若是再說廢話,你今日可是走不出這歸乾居了。”南弋掃了一眼四周,漫不經心道。

    那掌櫃的存了些心思,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

    “這位爺既然想買貨,那還請移步後廳。”

    南弋看着掌櫃識趣兒的樣子,不禁勾脣輕笑一聲,起身理了理衣袖。

    “還不帶路。”

    “是是是!爺這邊請!”

    南弋帶着面具,一路留意着歸乾居的佈置。

    去安都之前,有人刻意引誘她注意到歸乾居和軟玉香。奈何比武招親提前,她也只好把這事兒給擱置下來。

    還未等她從安都回來,這軟玉香便有了命案。軟玉香如今售賣的地方,只有清元鎮和安都。

    怎麼想,這都不是個巧合。軟玉香背後的推手,到底是什麼人?

    “這位爺,您請坐,小的這就爲您取來。”那掌櫃的說完就要退出去。

    “等等。”南弋冷聲道,“讓你們主事的出來見爺。”

    掌櫃連忙道:“這位爺您有所不知,我們這兒可沒主事的,只有掌櫃。”

    南弋聞話,打量了掌櫃的一眼。

    在清元鎮,有些人表面上一套身份,背地裏又是另一重身份,這都是常見的。爲了避免一些麻煩,乾脆不現身,只做買賣。

    這也自然而然成了一條默認的規矩。

    “既然沒個能主事的,爺怎麼知道你這批貨乾不乾淨,從哪裏來?萬一東西不乾淨,爺找誰?”

    掌櫃的笑着道:“這位爺您放心,東西保準是乾淨的。咱們歸乾居在清元這麼多年,那招牌可從未砸過!”

    南弋雙腿交疊,“東西拿過來看看。”

    “好嘞!”

    簫瑜走到南弋身邊,“爺,可要屬下帶着人探探這兒的虛實?”

    “不急,還得等魚兒上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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