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瑜附在南弋耳邊道:“今日大概是北疆容家到了盛京城。”
容潯到了?
長街兩側的百姓對於近日來車隊馬隊進京的場面已經是見怪不怪。
可今日入盛京的車隊,的確有些不同。
“北疆容家?武定侯?”
“對對對,你看那騎着高頭大馬的不就是武定侯麼?”
“聽聞武定侯當年在北疆邊境生生逼退天凜國軍隊百里,甚是驍勇善戰!”
“那旁邊的年輕的男子該不會是……容小爵爺?!”
“容小爵爺的事蹟那可真是傳奇!當年北疆天災死了不少人,還是小爵爺冒着雪崩的危險百里運糧救人,年少有爲啊!”
“看看,容家軍各個英勇,不愧是北疆的男兒!”
……
南弋站在酒樓上,微微側着身子看向長街上的場景。
容潯的身影倒是不難找,那身姿模樣於人羣中甚是顯眼。
他騎着玄色高頭大馬,一身狂傲不羈的硬骨,不緊不慢地領着容家軍隊行進在長街上,似乎誰都入不了他的眼底。
南弋靜靜看着容潯,從前覺得他和東尋模樣幾乎無二,可如今看來,當真是完全不同的人。
一旁的朔風看着南弋一直看向那容潯,心底的嫉妒越來越濃,似乎快要吞噬掉他的理智。
有些事情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這叫做容潯的人也喜歡南弋,而且似乎喜歡了很久。
朔風譏笑地看着容潯,神情逐漸陰冷。
即便這人喜歡南弋,可他清楚,南弋的眼裏從來沒有對這人的歡喜。
南弋不喜歡,那容潯就沒有同他競爭的資格。
*
容潯行進在長街上,聽着旁邊嘰嘰喳喳的喧鬧聲甚是厭煩。
這盛京城,永遠是他最不願意來的一處地方。
這一次進京可是鴻門宴,誰知道等着容家的到底是什麼。
突然間,容潯瞥見在街道旁的酒樓窗邊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
是南弋!
正當南弋悠哉地看着容家車隊進京,卻看到容潯勒馬停在一旁,擡頭看着自己。
南弋:??
容潯沐浴着滿身的陽光,騎在馬上笑着看向南弋,盡是重逢再見的歡喜。
他朝着南弋擡了一下手,用口型說着:等我找你。
很明顯,南弋看懂了。
南弋勾脣淡淡一笑,似乎是在迴應。
而另一邊,夜梟靜靜站在君燁身後,親眼看着君燁不動聲色生生將窗沿給抓裂。
看着那力道,夜梟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這絕對不是不小心捏裂的,也不是窗沿太脆弱。
夜梟看了一眼那笑得正開心的容家小爵爺,心裏替他擔憂了些許。
尤其是……他家主子更是個極爲小心眼的男人。
府裏的小黑是個公貓,還經常窩在南弋的懷裏撒嬌。君燁知道後十分不爽,曾經動過閹掉小黑貓的念頭,讓它變成一隻——閹貓。
幸虧那小黑貓聰明,一連躲了幾日,等君燁消氣了以後纔回來。
如今這容小爵爺光明正大在君燁面前晃悠,那喜歡南弋的心思明晃晃擺在臉上,君燁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就在這時,容潯似乎也看到了南弋包廂隔壁的君燁,忽地神色一怔,笑容立刻消失。
原來是他。
君燁怎麼在南弋隔壁的包廂?
容潯淡淡看了一眼君燁的方向,冷冷勾起嘴角,微微揚起下巴,眸色漸沉。
然後,他當着君燁的面,朝着南弋揮了揮手。
而下一刻……
“咔!”
夜梟徹底看到君燁手下的窗沿碎裂掉。
“夜梟。”
“屬下在。”
君燁擡手捏着手指上沾的碎木渣,青色經微微突起,隱隱壓着心裏的怒意。
“今天小黑沒有小魚乾。”
夜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怎麼接話:“???”
君燁收回手,深深緩了一口氣:“明日也沒有!”
“……”
*
夜泠站在人羣裏,擡首偷偷看着君燁許久。
即便不能靠近,可是遠遠看着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從頭至尾,君燁始終沒有迴應她的目光。
如今張家商號日薄西山,大勢已去,她也算是完成了君燁交代給她的任務。
等張家徹底墮入深淵,她就可以重新回到君燁的身邊。
如此一想,夜泠不禁笑了出來。
一旁的李元琛此時冷冷開口,帶着些試探,“葉掌事看什麼呢,如此出神。”
一瞬間,夜泠收回目光,語氣冷淡道:“沒什麼。怎麼,李掌事很好奇?”
李元琛依舊有所懷疑,眼中閃過精光:“眼下被車隊耽擱一些時間,還是儘快去張府稟報事宜。”
“李掌事請。”夜泠道。
李元琛退出人羣,走向了旁邊小巷道,默默回頭看了夜泠一眼。
這葉掌事,可真是有些心思。
只是,她可別壞了他的大事。否則……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不過是一條人命而已。
當夜泠準備退出人羣,冷不丁掃過君燁旁邊的包廂時,卻看到一抹紅色鮮亮的身影,而那女子……她看着極爲眼熟。
夜泠愣在原地,聽着耳畔人羣的喧囂,視線卻終於看清時,她渾身如墮冰淵,心生寒意。
那人竟然是……南弋?!
南弋竟然還活着!她來了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