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數,送來的有四封信。
她爹她孃的,她大哥的,還有她未來的大嫂的,還有……江渡的??
她爹孃自然是擔心她在盛京境況如何,何時啓程回家。那信裏說一句話換一個人的字跡,一看就是她爹一句她娘一句換着寫。
慕修然則在信中說清元門一切安好,不用掛念擔心。還問她有沒有被人欺負,若是被欺負了直接打回去,他立馬就來!
姬玥來信大多是詢問關心,語氣很是溫柔。不過南弋眼尖地發現……慕修然和姬玥的信紙用的同一種,那封泥也是一樣的。
嘖,真是恩愛秀一臉。
那最後一封信也是最厚的一封是江渡寫的。南弋看了第一句話,皺眉陡然一皺,腦海裏立刻有江渡哭天喊地的樣子。
“我的小少主啊!!你啥時候回來啊!醫藥堂清風堂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幹吶!!驢子騾子也沒這麼使的啊!三個月!我已經三個月沒休了!我的老命啊……”
南弋看到一半終於忍不住一把壓住了信。
隨即拿來紙筆各自回了信,交代清元門送信的信使明日啓程送回去。
這時,簫瑜拿着又一封信走了進來。
“少主,這是……容爵爺派人遞過來的。”
南弋看了一眼那信,微微蹙眉。
容潯派人送來的?
“打開看看。”南弋落筆寫完了最後一個字,拿起一旁的封泥挨個封了信口。
“這……屬下打開恐有不便。”簫瑜有些爲難,萬一這是什麼情書……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南弋開口道。
簫瑜:“……”
“信中說,今日想邀請少主一同遊船。另外,想同少主說些事情。”
遊船?
南弋接過那信,垂眸看了一眼。
她不認得容潯的字,但那信中從頭至尾只提到“慕少主”,再無其他稱呼。
南弋頓時察覺出異常,容潯從未這般稱她過慕少主。
這信……恐怕送來的另有其人。
“來送信的是什麼人?”南弋扔下信,臉色一沉。
簫瑜見狀,立刻也察覺出了異樣。
“來送信的人穿着容家侍衛衣裳,腰間配的是北疆彎刀和容氏令牌,這人也是北方口音。”
南弋垂眸沉思,手指有規律輕點桌面。
她想起了闔宮夜宴那日聽到的武定侯以及侯夫人的對話。
容家想借她的名頭,不,準確來說是清元門的勢力來增加自己的籌碼,逼着君且不敢動容家和北疆。
說來也奇怪,那武定侯容齊當初是輔佐君且上位的得力之人,跟了君且多年。邊境打仗,戰亂連連,容齊奉君且之命去了北疆,一去便是二十多年,更是穩定邊疆娶了和親的天凜國郡主。
怎麼看,這容齊也是個忠心耿耿的人。
只是容家在北疆多年,勢力不小,帝王專治,根本不會容忍這種勢力的存在。
眼下這信,或許就是容家送來的也未可知。
“簫瑜,備馬。”
“少主您答應去遊船?”
南弋起身,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眸色低沉。
“請帖都送上門來了,不如去看看。”
“這信莫非不是容爵爺寫送來的?”
“……不是。”
“屬下明白了。”簫瑜後知後覺,“這是容家送來的信。少主,難不成容家的確打算……”
南弋擡手示意簫瑜不必再說,“容家是什麼意圖,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我出門後吩咐衛遷派人暗中跟着,另外你再挑幾個羽麟衛隨行。”
“是。”
容家牽扯到盛京和北疆,就算君燁不勸她少參與這些紛爭,她也不想踏進來。
想借清元門的勢力與君且抗衡,這並不是聰明的做法,反而適得其反。
不過容家的事,她不會參與。
但是……如果容潯開口,她便不得不出手拉一把。
畢竟容潯曾經救過她。
這份恩情,遲早得還。
當初來盛京之前,她也把這件事考慮了進去。
*
就在南弋離開客棧的時候,朔風站在人羣之中,看着她的身影越來越遠。
他已經離開客棧四天,她都未曾派人來找他是嗎?
是他再也不重要了對嗎?
如今這整個盛京城流言紛紛,說的都是那太子殿下當殿求娶清元門少主的事!
太子殿下……呵。
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同他爭!
還有那武定侯之子容潯,更是沒資格同他爭!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不求,唯獨南弋,他至死都不會放手。
當初他能不擇手段殺了人,如今也可以用一些手段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心機無恥,卑鄙下作,暗中殺人又如何?只要能得到她,他下地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