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順道把林晚星也給帶了過來,只因爲他很是可憐兮兮地賣慘。
“我已經啃了三天的饅頭,沒喫過一頓飽飯了。今天下午我還得去碼頭搬麻袋……命苦啊。”
南弋看着他有些清瘦的臉,彷彿自己說出拒絕的話就在虐待未成年兒童似的。
好再來的生意依舊火爆,座無虛席,這間包間是葉思敏特意給南弋留下的。
小二貼心地給每個人送上了一份開胃菜。
“我的老家~哎就住在這個屯,我是這個屯裏土生土長的人~別看屯子不咋大呀~”
“再見了麻麻今晚我就要遠航,別爲我擔心我有快樂和智慧滴槳~”
“爲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着紅袍,帽插宮花好呀~好新鮮吶~”
葉思敏哼着歌,心情可以看出來很是不錯。她走到包間門口一把推開門,嘴裏正唱到“雙截棍”。
這剛打開門看到裏面坐着一圈人,葉思敏一個踉蹌愣在原地不敢動。
啥情況?走錯了?
葉思敏分明看見南弋正靠着椅子喝着茶,勾着脣角朝她一笑,擡手招呼她。
突然,一個濃顏帥哥的面龐闖入了葉思敏的視線,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這哥們長得真帥啊!
對面的南弋清楚看到葉思敏的眼神驟然一亮,緊緊盯着一旁的晏行舟,嘴角露出壓抑不住的笑……
南弋心下覺得不妙。
小二接二連三開始上菜,樣樣色香味俱全。
葉思敏拉着南弋,瞄了一眼對面的晏行舟,低聲道:“真仗義啊,帶來個帥哥!完蛋了,我的一見鍾情來了。”
南弋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見色起意。你悠着些,他來歷不一般。”
葉思敏討好一笑,拉了拉南弋的袖子:“展開講講,我考慮考慮。”
“此人名爲晏行舟,是祁蘭國踏寒宗劍修第一,劍術實力深厚。”
“還是個學劍的帥哥!!我可以!!”
“……”
南弋將切斷的那根金條扔給葉思敏,“我不能白喫白喝你的,這金子就算是這幾日的飯錢。”
“你看我這怎麼好意思收呢,你太客氣太客氣……”葉思敏嘴上拒絕,手上收錢的動作麻利得很。
今日這一頓飯喫得委實有些“熱鬧”。
林晚星、程鈺和祝長歌三人全程埋頭喫飯,嘴上沒停手上也沒停,另外讓小二加了一盆米飯。
另一邊,葉思敏一直盯着對面的晏行舟,那眼神赤裸裸的恨不得把人家的衣服都扒下來。
南弋沒眼看。
山奈和簫瑜面對三個猛喫大幹的人,拿着筷子不知如何下嘴。
南弋沒什麼喫飯的心思,視線從飯桌上這幾人身上來回掃過。
莫名其妙認師姐的林晚星她暫時沒放在心上,這件事總歸要等到見了劍聖之後才能知道情況如何。
至於踏寒宗這三人,她很是好奇他們來盛京做什麼。
晏行舟是踏寒大師兄,不是特殊的事他不會離開宗門,尤其是眼下踏寒宗還被江道淵給盯上了。
江道淵,詭啓宗。
南弋想起了在石室裏君燁對她說的那些話。
當初江道淵在宗門大會上現身,慕修然同她講了很多江道淵與踏寒宗的事,而江瑾華這個名字不過是寥寥帶過。
君燁的過去,她一無所知。
只是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她猜測到,當君燁還是江瑾華的時候,他活得並不容易。
南弋靜靜地看了晏行舟一眼,卻冷不丁對上他擡眸的視線。
突然她想起,晏行舟既然是踏寒大師兄,也不知君燁認不認得晏行舟。
*
“嗝……”林晚星拍了拍肚子,很是滿足。
程鈺和祝長歌另外吃了飯後兩份甜點,似乎要把這幾日沒喫的飯都喫回來。
他們一致認爲,清元門慕少主不僅有錢,還人美心善。
也不知道那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通慕家少主有婚約。想必盛京這邊的消息再過幾日就能傳到清元門,不知道會是什麼動靜。
南弋見今日出門,事情接二連三地來,卻沒想到這僅僅是個開始。
晏行舟三人說了些感謝的話,又說邀請去踏寒做客,南弋一一客氣迴應。
三人先行離開,也不知去了何處,她雖好奇也不能直接問。
林晚星走之前抱着自己的劍,認真朝着南弋行了個禮,面龐稚嫩眼神卻極爲堅定。
他說,他會去清元門。
“你去清元門做什麼?”南弋笑問。
“我知自己實力弱小,所以我想讓自己更強,總有一天我會讓劍聖真正收我爲徒!”林晚星說得響亮。
他也沒想到劍聖的徒弟竟然是清元門慕少主。
看他下定決心,南弋也並未說什麼。
少年理當有自己的志向和追求,並且爲之努力。
南弋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臨走之前,南弋囑咐他不要將劍聖收徒一事說出去,林晚星答應了下來,並且說一定會考入清元劍修門再找她。
“總有一天,我真的會成爲你的師弟!”
而南弋如何也沒想到,這是一語成讖。
後來的林晚星真的站在了劍聖身後,成了劍聖的徒弟,正大光明喊她師姐。
*
葉思敏對於帥哥只有三分鐘,晏行舟走之後她感嘆了幾句,再也沒有了下文。
“帥哥看看就好,還是搞錢比較重要。”
不過,南弋剛要下樓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葉思莞。
她來這兒做什麼?
而在跟着葉思莞進來的……還有容潯?
南弋猶豫着要不要下樓。
然而就在她猶豫的空擋,容潯已經看到了她,直奔着她而來。
南弋微微睜大眼睛,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眼下場面有些混亂。
她分明看見容潯進門之後,君燁那廝不知道怎麼也來了這兒!
於是葉思莞身後跟着容潯,容潯身後跟着君燁。
看着這般場面,南弋立即轉身回了包間。
“少主,您做什麼?”
“做什麼?我當然是要跳窗!”
她要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