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殺手她終於叛逃了! >第378章 抱歉,情難自禁
    南弋並不意外,無言看着來人一步步堅定地帶着月華朝着她走了過來。

    忽然之間,她想起了在瓦舍火海之中,君燁在人羣之中大聲呼喚她的名字,不顧一切朝她奔赴而來。

    那一刻,南弋發現自己……早就動了心。

    比她意識到的要更早。

    大概是青山遙遙,君燁放她離開之時。

    又或許神佛悲憫,在詭市遙相對望時。

    如今的動心動情,已然明瞭。

    *

    君燁身上的髒衣未換,卻親手替南弋披上了一件乾淨的披風。

    頃刻間,南弋被一陣松木檀香的氣息包裹着,她自然認得這是君燁身上一慣的味道。

    月光泠泠,四下寂靜,燭影微晃。

    南弋安靜地讓君燁替她繫上了披風,讓他伸手理着自己腦後的長髮,溫熱的手指不經意間劃過她的脖子,引起一陣酥麻。

    “天晚了,回家吧。”君燁輕聲道。

    再平常不過的話語,卻是萬般重量。

    君燁以爲南弋會如從前一樣忽略他的話,甚至帶着牴觸,卻不曾想她擡眸看着自己,輕輕應下自己的話。

    一瞬間,君燁以爲自己是聽錯了。

    “回去吧。”她道。

    “南弋,看看你在做什麼?你別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朔風諷刺出聲,雙眼泛紅看着眼前讓他嫉妒得面目猙獰的場景。

    “章久。”南弋冷聲喚道。

    “屬下在。”

    “派人看着他,不得踏出雲涯居一步。踏一步,落一劍,傷了人也不必向我彙報,任你處置。”

    章久聞令愣了一下,他從未見過小少主在朔風身上這般動怒狠心過,如此重的命令,比之囚禁更甚。

    “是,屬下得令。”

    朔風像是充耳不聞,視線緊緊盯着南弋的背影,目光淬毒看向旁邊的君燁。

    又是一個礙眼的人。

    而此時的君燁站在南弋身邊,一個側首,眼神猶如利劍刺向朔風,幽深漆黑的瞳孔中滿是化不開的濃墨。

    朔風嗤嗤地笑着,大聲道:“南弋,你當初可是說,婚事是權宜之計,你只是有所圖而已!”

    可奇怪的是,在場的章久以及門外的簫瑜、衛遷聽到這句話卻都沒有意外。

    因爲,他們都心知肚明。

    權宜之計四個字,猶如利劍驚雷狠狠砸在君燁的心頭。

    “溫辭!你放肆!”南弋驟然發怒,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

    朔風卻更加放肆地道:“他從前是如何困住你束縛你,這些你都忘了嗎南弋!你該恨他,你要恨的人始終都是他!你以爲,他真的愛你嗎?他就不曾騙過你嗎?”

    “這盛京城中的皇家人有幾個人是乾淨的?他這太子之位就沒有沾惹上人命嗎!別天真了,南弋,你說服不了自己的。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溫辭!”南弋怒聲呵斥着,臉色差得難看,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緊緊握着問眠劍便要上前。

    然而下一刻她卻被一個溫柔不過的懷抱給緊緊包裹着。

    那人十分憐惜,給她安撫。

    他都知道的,他如何不知道。

    這場婚事是他費盡心思手段的逼迫,擔着惡人的名頭只爲了得償所願。

    可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有什麼資格評判指摘!哪怕只是一個字,旁人也說不得。

    問眠劍的劍氣四溢,南弋冷冷看了朔風最後一眼,一道鴻溝從此橫亙在兩人之間,跨越不得,忽視不了。

    “章久,衛遷!”南弋剋制着怒意。

    “屬下在!”

    “即刻將溫辭送出盛京,驅趕百里,若有反抗……”

    “殺。”

    只需服從的壓迫和凜冽的殺氣畢露無疑。

    說完,南弋便大步走出了雲涯居,不曾回頭。

    *

    雲涯居關上門的那一刻,南弋沒有聽到身後傳來任何一句話。

    四下安靜,夜色沉沉。

    朔風如今不再是朔風,只是溫辭。

    簫瑜看着雲涯居里面的站着那人,不可察覺地勾脣冷笑,擡手示意兩側的羽麟衛即刻行動。

    她要親自將此人趕出盛京城,讓他徹底離開小少主。若是他反抗……那就只好真的殺了他。

    畢竟在來盛京之前,大少主給她下的命令也是如此。

    *

    夜色之中,夜梟駕着馬車向着煜王府駛去。

    狹窄的空間內,兩人無聲坐了許久。

    南弋垂眸看見身旁君燁的衣衫沾上了黑灰,自己身上的披風卻十分乾淨。

    “我原以爲,你會有許多事情要問我。”南弋擡眸看向君燁的臉,神色無波,極爲冷靜。

    君燁薄脣微動,輕聲開口:“怕惹你厭煩。”

    況且有些事情,他猜得出來。

    南弋靠着馬車淡淡輕笑,不知何意。

    她的視線依舊沒有從君燁身上移開,看見他此刻神情疲憊,嘴脣因爲缺水而乾裂起皮。

    “瓦舍之事處理得如何?”南弋問了一句。

    君燁擡手捏了捏眉心,“火勢控制及時,房屋樓臺燒燬不少,如何安置居民恢復營生須得朝堂共議。”

    南弋聽後一時間只有沉默。

    瓦舍的火災從何而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可她要如何開口?她若是講明,溫辭的身上便是要揹負一道死殺令。

    況且以君燁的能力,未必查不到溫辭頭上。

    即刻出城,驅之百里。這是她給溫辭最後的底線和警示,至於以後,生死由他。

    “之前你給我的那些金子,明日原封不動還給你。用那些錢重建瓦舍安置傷患發放撫卹,大抵是夠的。”

    南弋微微仰着頭,閉上眼睛適應黑暗,心上似有重石壓着。

    再多的金子也換不回十幾個乞丐的命,也救不出被困在火場中那些人的命。

    “你想以什麼名義捐錢賑災?慕少主還是……太子妃?”君燁凝視看着她的臉。

    “錢到底手上便任你處置。”

    君燁輕笑一聲,“卻之不恭。”

    “不過是些錢罷了,比不過你下令讓影衛去瓦舍救人。”

    走出瓦舍火場之時,她看見幾個着裝統一的人在救人,那手中長劍腰間短刀還有衣角處的圖紋,她再熟悉不過。

    那是煜王府的影衛,也是子霄谷的影衛。

    南弋緩緩睜眼,忍受不了黑暗,心底無緣生了躁動。可當目光觸及君燁的時候,一瞬間那些煩躁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靜靜看着君燁道:“今日若不是你及時下令救人,調動人手,這瓦舍可能會燒燬一半。平心而論,不論是皇子還是太子,你都做得很好。”

    他的能力和謀略,遠勝過太子之位。可南弋沒想到的是,君燁會把影衛展現於人前,下令去火場中救人。

    他一向是小心謹慎的人。

    “誇我?”君燁忍俊不禁,眉眼舒展。

    “……算是。”

    笑意更深,君燁凝視着她,擡手輕輕撫上她無暇的臉頰,指尖微顫。

    “既是看見我的好,可否多喜歡我些?”

    他甚至不敢提及愛之一字。

    這一次,南弋沒有躲開,心底也沒有牴觸。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坦誠接受他充滿愛意的目光。

    情愫在悄無聲息之間蔓延生長。

    君燁的手指緩緩撫摸上她精緻的眉眼,帶着珍惜珍重,目光繾綣。

    然而,沒有再一步的動作。

    今日他是真的怕她頭也不回地進千音樓的大火裏。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如何承受得起第二次。

    正當君燁要收回手時,卻聽得身旁之人輕聲開口:“好啊。”

    她笑得有些狡黠,微微彎着嘴角。

    馬車中的時間一瞬間凝固,君燁似乎忘記了呼吸,只呆呆地看着南弋嬌豔的面容。

    她答應了。

    君燁此刻紅着眼角,眼神漸深,再也沒有方纔的溫潤和平日裏的剋制,喉結上下滾動,呼吸灼熱。

    情動,不過是一瞬之間。

    當不容拒絕且帶着深深情慾的吻落在她的櫻脣上時,松木檀香的氣息慢慢包圍着南弋。

    君燁吻得急切卻不敢用力,粗聲低沉的喘息極爲曖昧,似在勾引魅惑,只是南弋發現他越發不滿足於這般的親吻。

    一隻大手繞向她的後背,將她用力往自己身邊緊緊擁過來,衣衫凌亂,長髮糾纏。君燁下意識地朝着她壓了下來,低喘聲中滿是剋制。他的手放在南弋腦後,霸道地讓她不斷靠近自己,貪戀她柔軟的雙脣,也沉溺於此刻的熾熱纏綿。

    南弋微微仰頭承受着他滿腔愛意的吻,聽見彼此沉重的呼吸,也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她像是不認輸一般,慢慢學會如何迴應。

    她想着,如今便放肆一回吧。

    這場吻,越發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終究是月色撩人。

    許久,君燁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眼底的情慾越發濃重,甚至染上了薄紅,呼吸沉沉,喉結忍不住地滾動,似乎意猶未盡。

    他看着有些失神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南弋,目光幽深地笑了笑,眉眼間的魅惑甚是明顯。

    君燁的指腹壓在懷中之人的紅脣上,仔細替她拭去嘴角的晶瑩,不敢再亂動一分。

    “抱歉,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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