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擡頭看着眼前這屋子,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居民樓,外表甚至有些破舊了,有些地方的磚瓦都掉下來了一些。
許大茂有些疑惑,轉頭問道,
“就在這裏?”
那人沒搭理他,走過去敲了敲門。
咚咚。
片刻後,似乎有人從貓眼往外看了看,隨後,門被打開了一個縫,那人走上前去似乎在交流着什麼。
“沒事,是他囑咐過的。”
房內的人又越過去看了許大茂幾眼,隨後把門徹底打開,那人示意許大茂一起進去。
走到裏面,和外面樸素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內部的裝修十分考究,不說放六十年代了,即使在今天也不算過時。
跟着走上二樓,映入眼簾的是又一個會客廳,李副廠長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一杯水,他微微仰着頭看着許大茂,像是在審視他一樣。
許大茂內心暗暗喫驚,這副廠長,沒少貪啊,就憑那點死工資,想搞這些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傢伙,也真是不謹慎,帶自己到這種地方就不怕哪天我出賣他?
許大茂內心想着,並且真的認真思考着,如果這傢伙不遵守約定的話,那許大茂也不會讓他好過。
就憑這個地方的存在,許大茂要是帶着警察來了,查到什麼不正當的東西都能要他半條命了。
不過他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彷彿是壓根沒想過這些一樣,只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李廠長,我把許大茂帶來了。”
李副廠長點了點頭。
他示意許大茂坐下,並把收集到的信息告訴他。
但是許大茂卻遲遲沒開口。
李副廠長皺眉,
“是有什麼顧慮嗎。”
許大茂連連擺手,
“沒有,廠長,就是我覺得,我都告訴您了,但是又沒有什麼保證,您說是不是,萬一您不遵守約定怎麼辦呢。那我不是冒着風險去做事還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許大茂擺出一副很爲難的表情。
身後帶許大茂來的人臉色大變,怒斥道,
“許大茂,李廠長的擔保你還不滿意!你這傢伙!”
李副廠長止住他的話,整個人坐直看向許大茂,眼睛微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着眼前這個人。
“許大茂,你是,在和我談條件嗎?”
李副廠長的聲音不大,但是他的話聽起來卻很有分量。
許大茂從中隱隱聽出一絲威脅的味道。
但是他卻絲毫不慌,畢竟他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他還是擺出爲難的樣子,絲毫不在乎李副廠長的威脅之意,
“沒辦法啊,李廠長,咱們這種小人物可比不了您,目光比較短淺,要是什麼都沒有就想讓我全給您說了,是不是有些開玩笑呢。”
“行,你想要什麼。”
許大茂笑了。
“廠長,我要求不多,但是我現在沒得工作,那先給我點資金花着?”
李副廠長眼神示意,身後那人明白,開始從懷裏拿錢。
身後的人用厭惡的眼光看着許大茂,他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貪婪,還敢和李副廠長討價還價,李副廠長還答應了。
“這麼多,夠了嗎。”
許大茂一把接過,他沒有數,直接把那嶄新的錢塞進懷裏,露出了笑容,小鬍子都翹起來了。
“是這樣的,廠長,我看到季興賢去了婁小娥家。”
李副廠長喝水的動作停下,把杯子重重砸在桌上,
“許大茂,你是不是消遣我,他去了又如何,誰不知道他季興賢是婁家女兒的男朋友,怎麼,你被他搶了老婆,就想說這個?這可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
“如果你想憑這個就拿錢的話,那你怕是走不出這扇門了。”
聽着李副廠長如冰般寒冷的語氣,許大茂笑了,
“廠長,你等我說完啊。他季興賢是帶了不少東西去的,我看到了幾瓶極其昂貴的外國酒和表,這只是他帶的諸多禮物中的一部分,這些,難道不能做文章嗎。”
“說下去。”
許大茂松了口氣,
“還有,不知道李廠長知不知道,季興賢有一個徒弟,他在後廚做飯的時候結識的一個,叫彭遠,我們能不能拿他做文章。”
李副廠長坐了回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這倒也不錯,郜夏,你去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拉攏。”
邵夏點了點頭,這邵夏就是和許大茂一直接觸的人。
隨後,他看向許大茂,
“還有別的嗎。”
許大茂笑道,
“沒有了,領導,這兩週就這麼多消息。”
李副廠長揮了揮手,
“行吧,後面在有消息通知我,對了,好像還沒有說好怎麼聯繫。”
“邵夏,給他寫那邊的地址。”
邵夏拿出紙筆,在上面寫寫畫畫,隨後交給許大茂。
“有消息了,你就寫信到這裏,我收到後會派邵夏來找你,到時候你在家等着就行。”
“好的,廠長,那我先走了。”
李副廠長點頭,許大茂起身離開。
看着許大茂離開,李副廠長冷笑。
邵夏走了過去,對李副廠長抱怨道,
“李廠長,他許大茂一個無名小卒,也敢和您談條件,您還都答應他了。”
李副廠長笑道,
“邵夏,你還是理解錯了,對這種小角色付點錢就能得到信息,這不是挺好的。”
“現在,本來在廠裏我和他老楊還能平分秋色,結果他現在扶起一個季興賢,還用他和那位搭上線了,要是他能借此上去,那這廠長的位置,你說他是讓我上去還是留給他培養的季興賢呢。”
“如果我現在能用這種沒有人在乎的小角色找到他季興賢的把柄,趁他尚未完全起勢按下去,這不是很好嗎。”
邵夏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誇讚道,
“不愧是李廠長,想了這麼遠。”
“哈哈,你這個傢伙。”
李副廠長笑罵道,隨後他整個人陷在沙發裏,眼裏閃過一道光,
“你說,我們往行政處安排個人進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