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笑着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便不願再與他多言。
一個有小聰明卻不用在正道上的人，如果不是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他也不會再把他找回來，早就任由他自生自滅了。
許大茂畢恭畢敬的關上門，楊廠長的笑容才消失。
撫摸着自己手上的疤痕，思緒陷入了回憶。
爬到今時今日這個位置，他不少力氣，也經歷了不少明槍暗箭。
年少時經歷了大饑荒，舉家北上。他的親弟弟，才六歲，卻凍死在了寒冬的夜裏。他的奶奶，爲了不拖累全家，拒絕喫飯，最後活活餓死的。可衣服卻看起來鼓鼓囊囊的，竟是她用穀草塞進衣服裏僞裝的樣子。
等一家人到地方的時候，就只剩下父母和他。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一路上走來經歷了些什麼。
“老李，你應該很恨我吧。”
“廠長，再過十分鐘要開會了。”
祕書敲門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好，知道了。”
許大茂今天起了個大早，穿上了那件他一直在櫃子裏小心收藏的中山裝。唯獨那件衣服沒有被他洗褪色，其餘的都已經被洗的微微發白。
沒有工資的一年裏，他幾乎沒給自己添置過新衣服，新物件。甚至倒賣了一些不便宜也不算貴重的物件。
他一直相信自己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不，機會就來了。
他滿意的看了看鏡子裏的人影，手掌瀟灑的捋了一把頭髮，把那幾根在外面的碎髮攏進去，露出一個自認爲迷人的微笑，就轉身拿起桌上的公務包走了。
儘管裏面只裝了一瓶快乾了的髮蠟和一把塑料梳子。
“喲，來上班了啊。”
許大茂的同事看到他有些意外，他的樣子沒怎麼變，就是瘦了一些。
“那可不，我胡漢三又殺回來了！”
許大茂拍了下胸脯驕傲的說道。
廠裏一大早就有幾個女工圍在一起說閒話，
“哎，聽說許大茂復職了。”
“真的假的？你瞧見了？”
“我看的真真的！那小油頭又梳上了，還穿的特精神，可神氣了。”
她們討論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現在許大茂就站在她們面前一樣。
季興賢在她們身後走過，也聽了個清楚。
就說呢，昨天見他着急出門，是急着見領導呢！
她們看見季興賢來了，互相搗了搗胳膊肘，示意彼此別再嚼舌根了。
“有那功夫，不如多學習學習生產技巧，提高效率。”
季興賢言語上提醒着她們。
“哎呦，季主任，不是我們不認真幹活，是那機器老是出問題，幹一會活就需要手動調整，還會把女工的頭髮給捲進去，危險着呢。”
一個女工解釋着，順便抱怨那機器不好使。
關於這廠裏的生產效率問題，雖然不歸他季興賢管，但這番話他卻放在了心裏。現在這個年代的科技和生產力還是太落後了，如果他能提出些建設性的意見和改良方案....
“好了，知道了。我會給技術部門反映情況的，好好工作。”
他讓助理去拿了目前一些大型機牀的設計稿。助理雖然不明白行政處的主任爲什麼要技術部的東西，還是聽話的去取了。
季興賢看着助理遠去的背景，心中已經有了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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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院子裏，
秦京茹正在幫何雨柱洗白菜。
昨天他們一起喫晚飯的時候，秦京茹提了一嘴想喫她媽做的泡菜了，何雨柱就滿口答應了下來，這還能難倒他這個廚子嗎？
他交代秦京茹把菜先洗好，等他回來做，儼然一副丈夫安排在家的妻子備好菜的模樣。
許大茂是今天第一個下班回院子的，他剛去報道第一天，沒安排什麼工作，只是在熟悉業務和機器。
他一擡眼就看見了秦京茹擼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洗着菜，兩鬢的劉海垂了下來也顧不得捋上去。明明看着很辛苦，可她卻流露出幸福的樣子，扎到了許大茂的眼睛。
想到以前他風光的時候，那女人還圍在自己身邊噓寒問暖的，落魄了就一走了之。愧他還帶她開眼界，那喫的玩的都是他掏的錢！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秦京茹面前。換做以前他是必定不敢招惹她的，畢竟自己都還喫不飽呢。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官復原職了，腰桿子也硬了。
“我說。”
秦京茹聽到許大茂的聲音，擡起頭迷惑的看着他。他來幹嘛？閒的？
“叫你有眼不識泰山，爺我現在又起來了。你看看跟着何雨柱有什麼好？還不是蹲這洗菜。後悔吧？後悔也沒用了。”
說罷，往上夾了一下公務包就回屋了。
把這些話都說出來以後，許大茂的心情舒暢極了，隱忍了這麼久，可讓他逮着機會了。
“你有病吧你。”
秦京茹反應過來以後丟出去一個白菜梆子，卻砸偏了，丟到了許大茂腳邊。
他看到那白菜梆子就一腳給踢飛到了花池子裏，頭也不回的走了。
氣得秦京茹直跺腳，
“等着吧你！”
看我們誰笑的更久！
她端起洗菜的籃子就轉身進了屋，放下了菜，把何雨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纔回到自己住的房子，等着他們下班。
“嫂子！”
秦京茹在牀上坐着都知道這是誰來了。
“院子裏那麼多人呢，小聲點。”
秦京茹把何雨水趕緊從門外拉進來，她就算再想跟何雨柱在一起，也都是私底下表明的。但要是讓外人聽到了，只會罵她，不夠自尊自愛。
何雨水也壓低了聲音，
“放心啦小茹姐，外面沒人呢。走，跟我去我們屋。”
何雨水拉着秦京茹就往外走，期間秦京茹還看到了秦淮茹也神色黯然的走進院子。她看到姐姐那副樣子，動了惻隱之心，到底是親骨肉，她還是有些同情秦淮茹的。
只是她的手被何雨水牽着，轉身都不方便，於是兩步一回頭的進了何家。
“那工作過兩天就可以去面試了。”
“這麼快啊，那我得好好準備準備。”也好好挫挫那許大茂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