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季主任，但是如果因爲害怕就什麼都不敢做的話，對我來說良心有愧。”
他的眼神堅定，
“季主任，要是您不嫌棄，我也可以搭把手。”
伍茂學毛遂自薦道，他家以前也是書香門第，從小就被父母監督學習。但他就對那些工具感興趣，也因此導致老被他爸揍。
後來伍茂學的家道中落，他才選擇進廠做工。
但從小在學習的空餘搗鼓工具，他對工程物理專業頗有興趣。
每每有空，他都會在自家小庫房裏搗鼓。
季興賢眼睛都亮了，有人能幫自己當然是好事了。
“你倒是個勇敢的人，我敬佩你。那明晚有空嗎？車間倉庫裏等你，記得帶上工具。”
季興賢拍着伍茂學的肩膀說道。
“好，沒問題！”
伍茂學一口答應下來。
晚上，季興賢正在倉庫裏研究。他之前的圖紙只是針對幾個小零件的改良。但要是想提高整體效率，要改的地方就多了。
只見他身穿藍色工裝，帶了袖套卻無濟於事，身上蹭到了不少機油和灰塵。臉上也在擦汗的時候畫了好幾道黑印子。
昏暗的燈光打在倉庫裏，晚風吹過，電燈被吹的微微搖晃。季興賢的影子也在地面上被拉長縮短。
突然，他看到地上多了一個人影，猛的轉身。
原來是婁小娥。
“我去你家找你沒見到，就想着你肯定還沒下班，喏，喫飯吧。”
婁小娥遞過手裏的飯盒，埋怨着季興賢不好好喫飯。
季興賢接過飯盒大口大口地喫起了，婁小娥現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比剛在一起的時候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小娥，你做的飯真好喫。”
季興賢邊喫邊誇。
“行了，喫飯就別說話了，小心嗆着啊，這手藝，我還不是跟你學的。”
婁小娥蹲在旁邊笑着看季興賢喫。
“咳咳。”
看到季興賢咳嗽，婁小娥連忙拍了拍他的背，遞過去一瓶水，季興賢接過牛飲幾口。
“看吧，我剛說完你就嗆到，以後聽我的，喫飯不許說話了啊。”
婁小娥埋怨他。
季興賢樂呵呵的，低着頭喫飯。
喫完後，婁小娥又陪着季興賢待了一會，兩人就這樣默默的不說話，氣氛卻十分融洽。婁小娥就坐在一張木桌子上看着季興賢認真工作的樣子，眼裏泛着崇拜的光。
“季工程師，你還有弄到幾點啊。”
婁小娥看了一眼手錶，那是季興賢送的，提醒他該回去休息了。
“現在已經快凌晨十二點了，再過八小時又要上班了。”
“你不說我都沒發現，走吧。送你回家，這麼晚你爸媽該擔心了。”
“我爸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纔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哎？你什麼時候還會搞這些了？”
“我會的多着呢。”
兩人就這樣說說笑笑的回去了。
第二天季興賢做完手頭的工作，叫上於國安搬了一個大箱子去了車間。
“大夥，這是季主任給大家的新手套，可結實了，一個一個來拿啊。”
白景福平時總給工人們打空頭支票，答應的事卻鮮少有辦成的。
但季興賢不一樣，每個細節他都關注到了，還這麼做了。人心自然向着他。
他們拿一雙就道一聲“謝謝季主任”，季興賢還會和他們聊兩句，關心一下大夥的生活。大家心裏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剛纔高心思看到季興賢又往車間走，他就一路跟着看看他又要幹什麼，沒想到他居然在發手套。
他一溜煙跑回去給白景福彙報，白景福一拍桌子，
“反了這是，這季興賢不在自己辦公室呆着幹活，一天天老往我車間裏跑，收買人心呢，我們走。”
“季主任，這是幹什麼。”
在季興賢給工人發手套的時候，門口傳來了白景福的聲音。
“喲，白主任來了，我給工人發發福利，沒關係吧。”
白景福偏過頭去，高心思小聲說道，
“行政處主任確實可以決定這些。”
季興賢也聽到了他的悄悄話，笑眯眯地看着白景福，
“還有什麼問題嗎。”
白景福臉色陰晴不定，找不出季興賢的毛病，他轉身就走。
“白主任，這手套你要嗎。”
“不要。”
季興賢看着白景福的背影，笑着喊道，
“慢走，不送啊。”
白景福聽到，走了一半差點絆倒自己。
到了晚上，季興賢又是一頭扎進了倉庫裏。
這次不同的是，他多了個幫手。
“工具都帶了嗎”
季興賢問伍茂學。
“季主任你放心，能用不能用的我全帶上了，要啥有啥。”
“好，辛苦你了。”
季興賢經過系統賦予的技能，還有自己經驗的累積，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了這些原理。在伍茂學的指導下，他對機器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兩個人幹起活來事半功倍，婁小娥也按時帶着兩人份的飯來了廠裏。
安靜的軋鋼廠只有倉庫的角落還亮着燈，裏面的人忙忙碌碌探尋着改良機牀的辦法。
熬了七八個大夜以後，他們的成果初步完成了。這期間還有不少設計研發部的工程師聽說了季興賢的事蹟，想來一探究竟。
結果一來就被季興賢給扣下，變成了他們的勞動力。
“最近老李老王他們幾個在搗鼓什麼呢，怎麼一下班也不回家，就往倉庫跑。”
“聽說是，和季主任討論改良設備的問題。”
“他？能行嗎？”
“不知道，咱們也去看看？”
兩個設計研發部的工程師好奇，跟着一起去看，就看到倉庫裏好幾個人在桌子前面，不知道討論着什麼。
“哎，老李，你們幹啥呢。”
林工程師湊過去，身後的劉工程師也跟上。
那幾人沒理他們，還是討論的熱火朝天。
季興賢回頭，看到又是兩個工程師，眼睛一亮，就招呼着過來。
“來得正好，正好討論到關鍵的地方，你們倆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