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斯科餐廳裏,楊廠長楊紹忠坐在包廂裏,只有他一個人,似乎在等待着誰。
“老楊,好久不見。”
門打開,一個人頭髮有些花白,但看着很精緻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楊紹忠站起身,笑着迎接,
“雷華,好兄弟,好久沒見了。”
雷華道,
“老楊,今天不醉不歸啊。”
楊紹忠哈哈大笑,
“害,這必須的,不喝醉不許走啊。”
二人剛坐下,一直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推開門問道,
“您好,可以上菜了嗎。”
楊紹忠點了點頭。
幾道俄餐被擺了上來。
先是兩份羅宋湯和一盤俄式酸麪包。
雷華笑道,
“這莫斯科餐廳,開胃菜就這麼硬,也不怕咱們喫飽了喫不下了後面的正餐了。”
“那你別吃麪包了,喝點湯,這酸酸辣辣還帶點甜味,多開胃。”
喝完羅宋湯後,緊隨其後的便是奶油烤魚,罐燜牛肉,烤雜拌和俄式牛排。
看菜都上齊,楊紹忠叫住服務員,又讓他拿了瓶酒。
一瓶伏特加放到桌上。
雷華看着伏特加,
“老楊,這東西勁可大了,你夠狠啊。”
楊紹忠笑着說道,
“都來喫這蘇聯菜了,不得喝點蘇聯酒,要在這整點白的多不對勁,是不是,雷華。”
聽到楊紹忠這麼說,雷華無奈地笑道,
“好你個老楊,今天是真準備把我放倒啊你。”
兩人吃了一會兒,楊紹忠把酒杯放下,
“雷華,其實,這次兄弟找你有點事想商量下。”
本來顯示出些醉意,有些晃悠的雷華眼神突然清醒,手在桌上撐着頭低着,
“說吧,老楊。”
楊紹忠沉默了會兒,
“雷華,你知道最近我那邊的情況吧。”
雷華看向楊紹忠,
“我知道,是徐賢那邊吧。前幾天就聽說你賭場被警察端了,徐賢怎麼搞的,平時不是很謹慎嗎,怎麼這次連人帶賭場全沒了。”
楊紹忠表情有些陰翳,
“對,發生了些事情,不過,什麼都瞞不過你啊,雷華。”
二人沉默片刻。
雷華額頭留下一滴汗,他知道楊紹忠這是在試探他,試探他有沒有往賭場安排人。
他有些勉強地笑着,
“老楊,這事鬧這麼大,報紙上都報道了,我肯定清楚啊。”
楊紹忠盯着他,沒接話,而是繼續自己的話說道,
“徐賢現在被關的那個監獄,叫做北城監獄。我記得你手下那個強子,前些日子犯了事,被抓了不是也關在那裏嗎,能讓他幫忙傳傳話嗎?”
雷華坐直,心裏暗暗鬆口氣,還好楊紹忠沒有因爲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纏。
隨後對楊紹忠答應道,
“行,老楊你說,你要他帶什麼話,我肯定給你安排到位。”
楊紹忠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推到雷華面前。
照片上是一個軋鋼廠工人的照片,似乎是從什麼合照上減下來的一樣。
雷華擡頭,看到楊紹忠正盯着他,
“讓強子幫我給徐賢帶個話,就問問那天那個人的特徵和這人像不像。”
雷華被楊紹忠眼神裏的殺氣嚇了一跳,點了點頭。
“來,來,乾杯。”
出了莫斯科餐廳,雷華便去了北城監獄。
“您好,請問你找誰?”
雷華剛到監獄門口,就被獄警攔住。
雷華禮貌說道,
“我來看望我的朋友張強,您看看這個月他的探望次數還有嗎。”
那獄警回到屋內翻了翻冊子,隨後便對雷華說道,
“這個月還有,行,你跟我來吧。”
獄警轉身向一道鐵絲網護住的門走去,雷華趕緊跟上。
穿過這道門,雷華面前是一塊大玻璃,兩側各一個類似電話亭裏的電話的物體。
雷華坐着等了一會兒,剛纔那獄警從對面領着張強走了過來。
兩人面對面,隔着一塊玻璃坐着。
那獄警又從對面走過來,對雷華說道,
“你有五分鐘時間。”
“好,謝謝您。”
雷華拿起電話,對面的張強也拿起來聽他講。
“強子,最近在裏面呆着怎麼樣。”
張強有些惶恐,
“多謝雷總關心,我在裏面還行,沒發生什麼事情。”
雷華道,
“那就好,辛苦你了,差不多再蹲幾個月就能出來了吧。”
“四個月,對了,我妻女他們怎麼樣了,雷總。”
張強的表情有些緊張,看得出來他對自己家人很關心。
雷華道,
“放心吧,他們很好,在家等你出來呢。”
“那就好。”
張強如釋重負。
雷華隨後話鋒一轉,
“這次我是有些事找你。”
張強有些詫異,
“雷總,您找我有什麼事,請吩咐。不過我在這裏面,也做不了什麼。。”
雷華擺了擺手,
“其實,準確來說不算我找你,而是楊紹忠楊總。”
“雷總您說。”
“是這樣,他那個兄弟,徐賢這兩天也被關進了這裏,你清楚吧。”
張強點了點頭,
“我知道,昨天中午喫飯還看到他了。”
“你去問問他,當時把他弄進來的那個罪魁禍首長什麼樣子,和這個像不像。”
說着,雷華從口袋裏把楊紹忠給他的照片拿出來,貼在玻璃上。
張強靠近看了看,
“我看清楚了,我會問他的。”
雷華滿意道,
“行,那我下週再來,到時候你給我彙報。”
“是,雷總。”
獄警走過來,對雷華說道,
“這位先生,你的探望時間到了。”
“行,我知道了,警察先生,我再和我朋友道個別。”
“行。”
雷華拿着電話說了最後一句,
“強子,在裏面好好待着,不要惹事,出來那天我來給你接風。”
“謝謝雷總。”
一週後,雷華如約而至,又到了北城監獄。
在探望室等了一會兒,張強被帶了過來。
雷華拿起電話,
“徐賢怎麼說。”
張強有些猶豫,半天沒說出來話。
雷華有些奇怪,
“強子,怎麼了?不是那個人嗎?”
張強開口道,
“雷總,有點難說,我慢慢給您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