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年,怎麼樣了。”

    張啓年回頭看過去,是同事方安志。

    他把水杯放到桌上,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看着張啓年,

    “咋不說話,發呆呢。”

    “沒有,這不是午休剛想眯一會兒,沒聽到你說話,你剛說什麼?”

    方安志看着纔回過神來的張啓年,無奈的笑笑,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哦,你說阿龍啊,我和小劉沒問出什麼,這傢伙就一口咬定是他恨季興賢。”

    方安志氣笑了,說道,

    “這貨就這麼亂說啊,他之前跟季興賢除了買賣兩條魚的關係,也沒什麼了,哪來的原因導致什麼恨不恨的。”

    張啓年嘆了口氣,

    “我們也清楚啊,但是這阿龍就是不改口,胡攪蠻纏堅持說是因爲他仇富,見不得別人好,他說他自己辛辛苦苦賣魚,結果季興賢買了兩條很貴的魚,又找他定了條不算便宜的桂魚,就讓他記恨上了。”

    方安志一拍桌子,

    “聽着全是胡說八道!擺明了不想告訴咱們真實原因!”

    張啓年拿起自己的水壺,打開想喝一口,想了想又放下,對方安志說道,

    “對啊,我和小劉也清楚,勸告過也威脅過,可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老油條,油鹽不進的,不知道他在隱藏什麼。”

    聽到隱藏,方安志突然發話,

    “你說這個阿龍,是不是爲人所用,幫着其他人去對季興賢動手?”

    張啓年摸了摸下巴,對方安志問道,

    “爲什麼會想到這個?”

    方安志雙手抱胸,繼續說道,

    “你剛纔不是說隱藏嘛,我就想到隱藏目的的話,他本人就是個魚販子,按正常來說,他和作爲軋鋼廠副廠長的季興賢完全沒有任何交集,所以我覺得,更可能是其他人和他有矛盾了,讓他去代爲行兇,張啓年,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張啓年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方安志面前,兩手撐在他的桌上,低下身子看着方安志,看的他有些緊張,

    “怎麼?”

    張啓年露出一個笑臉,

    “不錯,很有想象力。”

    說完,張啓年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準備趴着睡會兒覺。

    方安志看張啓年這副樣子,哪還不清楚他是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了,有些不滿道,

    “你別不信啊!反正你也沒思路,不如按這個方向去想一想啊!又沒什麼損失。”

    “知道了知道了。”

    張啓年頭也沒擡,背對着方安志趴在桌上對他說道。

    一轉眼的功夫,午休時間過去了,張啓年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看到對面劉欣還趴着沒睡醒。

    張啓年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隨後拍拍她的肩膀,

    “小劉,別睡了,要上班了。”

    被張啓年一拍,劉欣一抖,隨後起身,整個人都是一個懵的狀態,

    “午休時間過了嗎?張哥。”

    “對啊,馬上要工作了。”

    張啓年指了指牆上的時鐘。

    劉欣看了一眼,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張哥,那我們繼續去對那個阿龍問話吧!”

    “好。”

    在路上,劉欣對張啓年抱怨道,

    “沒想到那個魚販子嘴這麼硬,沒見過這麼難撬開的,正常一個做小生意的來咱們局裏,不得嚇得哆哆嗦嗦的,這傢伙倒好,心理素質這麼強,死活不說真話。”

    “心理素質強嗎。。”

    聽到劉欣的抱怨,張啓年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張哥,你說什麼呢?”

    劉欣把腦袋湊過去,差點撞到張啓年,把張啓年嚇了一跳,

    “幹嘛呢!走路不看路小心撞到!”

    張啓年忍不住訓斥劉欣,劉欣吐了吐舌頭,

    “張哥,明明你纔是先不看路的,還說我呢!”

    張啓年有些尷尬,瞪了她一眼,

    “不許頂嘴!”

    “是,張哥!”

    張啓年看着她對着自己敬禮,作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

    “行了,別鬧了,咱們馬上到審訊室了,嚴肅點!”

    “好!”

    看着張啓年不搭理她了,往前走,劉欣做了個鬼臉,隨後跟在了他身後。

    “到了。”

    審訊室門口,一個警察拉着阿龍過來,阿龍被他拷在椅子上,椅子對面,則是劉欣和張啓年。

    阿龍看着這熟悉的二人,有些無所謂,畢竟上午也是這倆人審訊他,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楊紹忠幫助過他那麼多,可別指望他會說出任何事情。

    反正事情已經被自己搞砸了,那自己自然要承擔一切,不能再牽連楊紹忠了。

    阿龍靠在椅子上,腿部的疼痛讓他有些呲牙咧嘴的,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兩個警察,一言不發。

    這副姿態讓劉欣有些上火,她拍了下桌子,

    “陳金龍,我勸你老實點,這是警察局,不是你家!”

    阿龍沒動彈,還是那副癱着的模樣,他對劉欣說道,

    “劉警官,我這條腿可快要骨折了,雖然是帶我來審訊,可是你也不能強迫我忍着腿疼坐直吧。”

    “你!”

    “小劉,我來。”

    劉欣還想發火,張啓年攔下了她。

    劉欣瞪了阿龍一眼,阿龍攤手沒說話。

    張啓年想到中午方安志對他說的話,猶豫了下,隨後說道,

    “陳金龍,你不會以爲,你在這咬着牙硬挺着不承認,我們就查不到,你是爲了掩蓋別人而將事情全部攬到自己頭上的吧?”

    “聽不懂,我都說了,只有我一人,沒有別人指使我。”

    阿龍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但是張啓年卻笑道,

    “誰說你是被指使的,陳金龍,我可只說了你掩蓋別人而已,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阿龍眼皮一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趕緊改口,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都說了,就是我仇富,我看那人這麼有錢我忍不了!”

    此時,即使是劉欣也看出來了阿龍緊張的樣子,她冷笑道,

    “讓我猜猜,這個人會不會和你認識很多年了?”

    阿龍選擇閉口不言,怕自己多說多錯。

    “這個人是不是認識季興賢呢?”

    阿龍努力繃着的表情有一絲鬆動,這微表情被張啓年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心中冷笑着,

    “行了,你別裝了,已經說錯話了,就別在這繼續嘴硬了,多謝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會繼續查下去的。”

    阿龍雙拳握緊,他眼睛一閉,不再說話。

    張啓年和劉欣相視一笑,這麼久的審訊,終於有了些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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