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頭看去,劉欣的臉出現在他的車窗前。
季興賢把車窗搖下,
“上車吧。”
劉欣坐到副座,
“沒想到還能坐上季副廠長親自開的車,真榮幸。”
季興賢偏頭看過去,
“劉警官,你們當警察的也需要這麼會耍嘴皮子纔行嗎?”
劉欣看着季興賢,吐了吐舌頭,
“我今天又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出來的,季副廠長。”
季興賢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一路上劉欣一直在跟季興賢說話,季興賢則專心開車,偶爾搭上一句話。
劉欣轉過來對季興賢說道,
“喂,你這人平時也這麼沉默嗎,不是聽說你在廠裏可受人愛戴了,可關照人了嗎。”
季興賢盯着前方泥濘的道路邊控制方向盤邊說道,
“你看看這路,彎多還是泥巴路,我要是一直跟你說話的話,咱倆說不定都要翻車了。”
“嘁,沒意思。”
劉欣雙手抱胸,看向窗外,也不和季興賢說話了。
季興賢有些無語,這張啓年這麼正派的一個人,前徒弟小林也是個嫉惡如仇性格真誠的小夥子,怎麼到這個劉欣這裏,除了一脈相承的正義以外,一點沒繼承到她師父和師兄的優良品質,倒是個話多又好動的女生。
季興賢都有些後悔把她帶上一起來小柴村調查了,但是轉念一想,她的警察身份才能讓這些證據有效後,纔不得不痛苦的接受這個事實,帶着一個充滿好奇的女生去一無所知的農村調查的事實。
很快他們就開到了村子裏,後面的路太窄,車過不去,季興賢只好把車停在路邊,跟劉欣徒步過去。
二人走了一路發現,這個村子裏幾乎沒有什麼年輕面孔,剩下的都是年邁的老人和幼小的孩童。
季興賢猜測,這農村裏的大部分年輕人都選擇去城市打拼了,畢竟這農村再好,也不如去城市裏,娛樂也多,看着也高級,對這些年輕人的吸引力可是大的不行。
二人越往裏走越破舊,突然他們看到一戶人家的媳婦出來倒水,劉欣趕緊小跑着過去,
“大姐您好,我們想跟您打聽個人,您知道。。”
那個村婦顯然不想搭理他們,也不想惹麻煩上身。一盆水潑出去就要轉身回家。
“沒聽過,別問我。”
“我們還沒問是誰呢。”
劉欣抱怨着。
那鄉村農婦也不想理她,嘴裏唸叨着不清楚就往屋裏去。
“喂!喂!”
劉欣在她身後叫喊着,但迴應她的只有關門聲。
剛來就吃了個閉門羹,不過劉欣也沒氣餒。
她回身看向季興賢,
“走吧,我們再找找。”
季興賢緩緩頷首,跟她繼續尋找可以問話的人。
不過隨後幾個都是同樣的反應,季興賢劉欣二人忙活好一陣也是一無所獲。
劉欣終於還是忍不住抱怨道,
“這裏人都怎麼回事,問個話都不搭理咱倆。”
季興賢倒是不急,緩緩說道,
“也不能怪他們,在這種小地方,大家都互相認識,你一個陌生人貿然來打聽什麼,沒人想理你也很正常。地方小,誰說的什麼話都一清二楚,他們也沒必要爲了你一個陌生人得罪同鄉人。”
二人繼續尋找着,往前沒走兩步,一個有些髒的小沙包掉在二人面前。
順着方向看過去,是一個小孩子,瘦瘦小小的,衣服又髒又破,留着個小平頭,看着二人,右手手指塞在嘴裏,有些畏畏縮縮的。
季興賢拿起沙包走過去蹲下,輕聲道,
“小朋友,這是你的嗎?”
小孩點了點頭。
季興賢把沙包放在他手上。
小孩小聲說道,
“謝謝。”
“徐興安,你給我過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挺年輕。
這女人一臉怒氣,衝過來就抓住小孩的後衣領,要把她拖走。
季興賢站起身來,對那女人說道,
“這位女士,我們有些事想向你打聽一下。”
那女人反應和村裏其他人一樣,抓着小孩對二人毫不客氣地說道,
“打聽什麼,我不清楚,我要帶孩子回家了。”
話說完,人越來越遠。
季興賢沒辦法,只能對身後的劉欣使了個眼色。
劉欣眯了眯眼,心領神會,下一秒她就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證,
“這位女士,我是警察,請配合調查。”
那年輕村婦嚇了一跳,提着孩子的手也下意識地鬆開,她搞不懂,好端端的警察怎麼會來他們這個破村子?
難不成他們村子裏發生了什麼命案?!
心裏胡亂揣測着,身上的反應也不慢,
“哎喲,警察同志,您早說呀。您要打聽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
她一改之前的態度,變得諂媚。
劉欣嚴肅道,
“準確來說,不是一件事情,是兩個人,徐賢,和陳金龍。”
徐賢?陳金龍?
那村婦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徐賢,這個名字我很熟悉。”
劉欣有些激動,這村婦這麼說,就證明了他倆這跋山涉水的辛苦這麼久沒有白跑一趟。
那村婦停了一下,繼續說道,
“因爲,我是他的侄女。”
這年輕村婦是徐賢侄女!
這話一出,二人皆是一驚,畢竟他們都沒想到這第一個在村裏能聊上的就是和徐賢關係這麼親近的人。
不過季興賢轉念一想,畢竟是小村子,血親關係近也是合理的。
隨後便繼續聽那村婦講述。
那村婦說道,
“徐賢叔叔的話,以前我媽他們並不喜歡他,因爲覺得他遊手好閒,也不幫助家裏。”
“停,停。”
劉欣打斷她。
“啊?警官,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村婦一怔,有些不解。
劉欣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些事情,我們警方已經瞭解了,主要是想知道他從高利貸出來之後的事情。”
“之後嗎,在我那叔叔不去做那催債的活之後,聽我媽說,沒過多久他就跟了一個叫楊哥的人離開去了城裏,在之後的事情,就不清楚了,畢竟這麼多年也沒在聯繫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