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乖乖,那江老四身上的東西值多少銀錢。”
“這是幹什麼去了?不會去把人家搶了吧?”
“他哪來的錢?”
江野回家正趕上喫飯,他一進門便道:“娘,我回來了。”
見他身上那大包小包,所有人都驚掉了眼珠子。
“老四你這些東西哪來的?”
“叔叔你手上的是肉包子嗎?”
“好香啊。”
江野把糕點和肉包子放到桌上,“昨天上山拔了點草,看着像是藥,去鎮裏問問看有沒有人要,沒想到還真收,賣了些錢。”
他把布匹從身上解下來,李氏拿起一匹絹布,愛不釋手,“老四這得不少錢吧。”
剩下的幾匹布料也被人抱在懷裏。
除了過年會買兩匹麻布做新衣裳,其它時間哪能看到這麼多布料,更何況還有兩匹絹布。
江野把一個長方體盒子從胸口掏出,“娘,這是買給你的。”
江母把布放下,接過木盒,她還以爲是什麼,沒想到裏面是一根銀簪子,簪頭還嵌了一枚綠油油的寶石。
幾個媳婦看着也是羨慕,這麼好的簪子得不少錢吧。
江母把銀簪子拿出來瞧了又瞧,又是欣喜又是心疼,不過一看到江野那眼神,還是歡喜起來。
這是她兒子給她買的!
看着幾個嫂子抱着布,江野沒說話,把肉包子給每個人分了,一人一個,還剩了五個。
他知道這些東西江母會處理。
果不其然,欣賞了會簪子,江母就把所有的布匹和糕點放到房裏去。
包子涼了也好喫,皮薄餡大,一口下去滿是汁水,幾個孩子喫的不亦樂乎。
江野看了眼江硯川,他在小口咬着包子。
五個包子,江野再給江父江母一人一個,剩下的他就放起來了。
晚上江母把他叫到房裏,說他太奢侈了,哪裏需要買二十個包子,兩個人一個意思意思沾點油水就可以。
還說那些布匹給他留着,等他娶親的時候做聘禮。
幾個媳婦的樣子江母看見了,但這些東西都是江野買的,自然都是他的。
江野給了江母五兩銀子,“那些藥買了十五兩,買東西用了差不多五兩,我身上還有五兩多些。”
“成,這錢娘給你收着,攢着給你娶媳婦。”
江野哭笑不得,“娘,我現在不想娶媳婦,那三匹麻布就給各位嫂嫂一家一匹吧,我也沒給家裏幹過活。”
“剩下的兩匹絹布,你和爹一匹,剩下的一匹就給我做新衣裳如何?”
江母皺着眉頭,按照她的話講,江野買的東西自然都是他的,江野想給幾個哥哥自然是好,兄弟和睦,江母也樂意。
但是要是把布直接給他們,誰知道那幾個媳婦會不會拿到孃家去。
她道:“娘知道了,娘會處理的,你要的新衣裳,等過兩天不忙了娘就給你做。”
“謝謝娘,我先回屋了。”
江野就住在旁邊一間房,回去方便得很。
李氏和江淮躺在被窩裏,“你說那布,娘會怎麼分?”
江淮閉着眼,“那都是老四買的,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照她說,江野也是該回饋一下她們嗎,全靠幾個哥哥養着,四肢不動。
江淮翻個身背對她,“睡覺,我明天還得看書。”
李氏翻個白眼,“書書書,就知道讀書,你兒子都要餓死了你都不管。”
江平也是早早就上了牀,媳婦趴在他懷裏,“他爹,你說葉子都八歲了,是不是也該送他上學堂了。”
江平嗯了聲,“我明天和娘說說。”
其實家裏有個童生,給孩子啓蒙是可以的,但老大媳婦就透露下意思就被李氏拒絕。
說什麼她相公是要考秀才的,沒時間教小孩子,那副神氣樣可把老大媳婦給氣的。
考了十幾年還是個童生,今年還要去考,有要從家裏拿銀子。
要是她的兒子考上了秀才,看她還怎麼神氣,想着這樣的美夢,進入夢鄉。
早上喫完飯,江平就走到他娘屋裏,過了會懷裏揣着個布袋子出來。
李氏眼尖,轉頭就回房跟江淮說:“你大哥去娘屋裏頭拿錢了,看着就是要讓葉子進學堂。”
在屋子裏收拾東西的江硯川耳朵一動。
上學堂啊。
他也想。
他看了眼手上的紅痕,這是李氏掐的,在他忘了把麥子的衣服拿去洗的時候。
江平拿了錢,就帶着早備好的禮和葉子出門,回來時嘴角帶笑,葉子的興奮持續了一天。
“娘,我要上學堂了!你給我縫的書袋子好了沒?”
菜地上給菜澆水的江硯川直起痠疼的背,看着呼天喊地的葉子,眼中的羨慕一閃而過。
老大家的兒子上了學,老二家自然不肯落後,馬上就有人去了江母房裏。
不過他們被江母駁了回去,“六子還小,過兩年再說。”
六子也就比葉子小了一歲,江母卻說過兩年再說,這讓老二媳婦哽在了心頭。
“娘也太偏心了,給錢給老大家的上學堂,老三家不用下地,老四那更是寵的沒邊,合着就你不受待見!”
江安沒說話。
他媳婦一看他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當天就帶着六子回了孃家。
回來的時候一臉喜色,上桌喫飯夾着菜悠悠說道:“前個我帶六子回家,正巧碰見村裏頭的秀才,給六子出了幾個題沒想到六子都答上來了。”
“他說六子是個聰慧的,我就想着,不能給埋沒了。”
“就是砸鍋賣鐵都得送他去上學,明個我再回一趟家裏,找我娘借點銀錢,你說好不好,他爹。”
她自顧自說,最後還問了句江安。
江安鐵青着臉,一言不發。
說到底,他也是怨江母爲啥不讓六子上學。
江母黑了臉喫完飯。
江家的孫子上不起學堂,還得讓媳婦去孃家借錢,她要是去了,明天整個村子裏都會傳。
說她只讓老大生的孩兒上學,不讓老二家的上,這心偏的沒邊。
江母丟不起那個人。
晚上就給江安拿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