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哥,江硯川發生什麼了?叛逆期到了?”
818搜查過後,“沒有異常。”
那還真是到了叛逆期。
江野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就開始養起了孩子,還要經歷孩子的叛逆期。
聽說叛逆期的孩子好像特別討厭別人管他。
江野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叛逆期,反正是沒人管他,他只能猜測江硯川的心理。
想到這,江野決定減少去找江硯川的次數,別給孩子造成逆反心理。
再一次見到江野已是兩個多月後,他去送東西,江硯川拿着東西躊躇問道:“小叔這段時間在山上待了很久嗎?”
江野笑笑,不答話。
江硯川也沒再說,兩人間氣氛凝固起來。
還是江硯川打破寧靜,“小叔,我先走了。”
“嗯。”
江硯川漆黑的眼睛望着他,裏頭透露出讓人不明的神情,緊繃着脣,拿着東西走。
江野不解,“這是叛逆期又嚴重了?來多了不行,來少了也不行。”
818:“人類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
“硯川,你小叔又給你送東西來了,你小叔對你可真好。”他同窗道。
江硯川一身低氣壓,那人不敢打擾,走了。
江硯川攥緊了糕點上的麻繩,粗糲的繩子在手上壓出紅痕。
他看着手上的糕點,眼中涌現茫然,他該怎麼做。
一日夜,他從夢中醒來,盯着漆黑的屋樑,呆呆發愣。
他,夢見了小叔。
和平時不一樣的小叔。
接下來幾日也會時常夢見,江硯川不知道爲何,只能儘量避免和江野的見面。
可當江野沒來他又在想,小叔爲何沒來尋他。
這次,江野與平日相比,晚了許久。
他一開始從常望着門口到想着會不會是江野出事,整顆心都落不到課堂上,一直惦念着江野。
瞧見他,江硯川的心才落下,可隨即涌上的便是委屈。
他還以爲,江野也不要他了。
畢竟,他不是江家人啊。
從沒過這般久。
他曾去江野租的房子裏看過,裏面沒有人。
明明每次上山,小叔都會同自己說,這次卻沒聽他提及。
惶恐,不安,終日包裹着江硯川。
他該如何做?
秋闈放榜,江淮榜上無名。
他落寞了幾天,又想着下一次再去一試。
同他不同,江硯川次年以案首之名成了秀才。
一時間,江家風光無兩。
“你們家好啊,兩位秀才爺。”
“真厲害。”
“川小子一看就是個會讀書的,這下沒看錯。”
“日後再考,那豈不是成了兩位舉人老爺。”
沒人提及江硯川出生之事。
一家人都蠻開心,想要把姑娘嫁過來的可不少。
之後這幾個孩子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都在說江家會養人,江家出來的孩子都會讀書。
這麼些天,不知道多少媒人來給江硯川說親,都被拒了。
眼瞧着江硯川這邊走不通,那羣人就找上了江野。
江野的年歲確實大了,二十幾歲放村裏那都是一些窮的不行或是身上有疾的人才沒娶媳婦,私底下沒少人說江野身體有問題。
爲此,江母還跟她們吵了好幾架。
可江野越是不成婚,對於他的非議就會越來越多。
江野的名聲是不怎麼好,可架不住他有錢,來說親的媒人都快打架了。
這個時代也不是那麼封建,年輕男女是可以見面的。
在重重壓力下,江野還是答應跟幾個姑娘見一面。
他娘都快給他跪下了,再不去見面,江野怕自己折壽。
江硯川放下書,走出房間,放鬆放鬆眼睛。
一大早上就沒見着他小叔,這都快喫飯了也沒看見人。
江硯川還是在春妮子口中得知,他小叔去見姑娘了。
知道的時候,江硯川感覺心都涼了。
半垂的眼皮跳了跳,眸色微沉,聲音也低了幾分,“小叔年紀不小,也是該娶個媳婦。”
話雖如此,江硯川卻覺得胸口壓上了一塊巨石,沉重地讓他喘不上來氣。
他不禁想,小叔娶了媳婦還會對自己這麼好嗎?
再若是,小叔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這個侄子,還不是親生的侄子,小叔還會把自己放在心上嗎?
種種疑問盤踞在腦海。
江硯川知道答案,就像江淮娶了李氏,生了江麥,自己就被棄之不管。
江硯川捏着書籍的手在顫抖,半個字都難以入眼。
他猛然合上書。
江淮對他棄之不管,江硯川能夠坦然接受,可一想到江野亦會如此,江硯川頓覺氣血翻涌,難以接受。
江野直至日落西山才返回。
江硯川望着他,眼中晦澀不明。
夜晚,江野縮在自己被窩裏。
天氣越來越冷,早上起來早都能看到草地上的白霜。
他給自己,江硯川和江父江母都做了牀獸皮毯子,暖和很多。
今天江野去見姑娘就是走個過場,他還特意虎着臉,還有個不敢靠近他,直接就走了,也省的江野浪費時間。
江野又不喜歡姑娘,他喜歡漢子,這可不能跟他娘說,要不然得鬧翻天。
他想着等江硯川認祖歸宗,自己也在京城挑個好的。
這個世界要養娃,他都沒找對象。
他希望江硯川能加把勁,早點上京。
他都二十五六了,要是江硯川考個十年,他黃花菜都等涼了。
他問818:“統哥,這個世界我能待多久?”
這個世界和前面的不同,沒有規定時間,因爲任務時間不確定。
要是江硯川和江淮一樣真的考個十幾年,也是有可能的。
818:“時間無限制,看你自己。”
江野:“統哥,要是我完成任務還想待着行不行。”
818:“看系統能源能撐多久。”
江野:“那要是很久,算不算是帶薪休假?話說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多少?”
818沒回,可能是懶得理他。
房中靜悄悄,江硯川喉嚨滾動,“小叔,如果我有一件想要的東西,可那不屬於我,我該去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