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吹撥開屋頂兩個少年模樣額前的發。
一罈江野不知道上哪奪來的酒被兩人喝見了底。
“沈野，我還要。”
醉酒的南明低頭嘀咕，怕是連自己在哪兒都忘了，還要往前撲。
江野一拉他，南明因力倒在他懷中。
他把南明送到牀鋪上，自己醉眼醺醺往沈溯衍的地方去了。
沈溯衍出來迎他，江野眯着眼撲到他懷裏，鼻尖嗅嗅。
“師尊，你好香，可是用了香膏？”
沈溯衍耳上羞然，一句話就驅散滿腔不適。
江野未醉太多，攀附在沈溯衍身上也不過是懶得走路。
沈溯衍把他抱進屋，低斂些眸子，“小野可是想讓那弟子做你道侶？”
江野動作一頓，展顏笑道：“師尊怎如此問？”
觀了一日，看得沈溯衍渾身不舒坦。
江野眼中浮動幽光，湊在沈溯衍耳畔低聲，“青衣門門主愛慕師尊多時，人盡皆知，可是個癡心的妙人。”
耳邊酥麻一邊，沈溯衍聽得江野說出的話，彷彿身上沾了刺，想極力撇清。
“我與青衣門門徒不過幾面之緣，青衣門門主又是何人？時日過久，早已不記得。”
他這般道，江野卻不依不饒。
“修仙界第一美人，與師尊是同輩，曾有幸觀見其容顏，不負盛名。”
明明是在問江野的事情，卻讓他繞到沈溯衍身上。
沈溯衍攬着人進屋，“與我何干？”
“修仙路漫漫，師尊不若尋一人相伴，解這路上煩憂？”
他這話，說着叫沈溯衍心頭一跳。
沈溯衍冷着臉，“我從未有尋道侶之心。”
江野原是試探，見他斬釘截鐵，已是瞭然。
他面上怔然，從沈溯衍懷中走出，在二三尺的地方轉個圈。
問道：“我若襲紅衣，可好看。”
他喜黑，衣服顏色也大多爲黑灰兩種。
紅衣，說的是那紅喜衣。
沈溯衍眉梢凝結冷意，手在衣袖中縮動，江野這意思是認了他先前問出的話？
心中陣陣絞痛，沈溯衍觀他許久，扯着嘴角說了聲，“好看。”
江野似乎就是來沈溯衍這道這句話，稍後就離去。
盛着花草的瓷瓶不經撞入沈溯衍眼中。
沈溯衍日日爲這些花草輸送靈力滋養，今日卻覺這花枝殘敗，綠草也黃了。
後幾日，江野一心教導南明修煉劍法，事無鉅細，如何運轉靈力也給他指出演示。
南明不是天才，江野卻是耐心，有時還會帶他去山間看看。
南明最後待了快一月，把劍法學得差不多才走。
江野用劍挑起一株垂下來的靈草，然後攔腰斬斷。
他遙望一峯頭，那是韓清閉關的地方。
......
“長老，青衣門門主求見。”
翻看書籍的手一停，沈溯衍眸中無波瀾，不經意側向一邊，江野在那爲他煮茶，“何事？”
“未說。”
江野端起一杯沏好的茶，慢慢走到沈溯衍身側，垂眸道：“說不定是要緊事，師尊喝了茶就去見見。”
那日醉酒後一別，師徒二人之間就隔了層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沈溯衍覺得二人這樣相處不錯，如果忽略自己心裏頭酸澀。
飲完一杯茶，沈溯衍把杯子放在案桌，起身攏袖。
看着他的背影，江野給自己斟茶，茶滿而溢，滿室清香。
入口微苦，轉而生香。
他一口飲了，燙了嘴。
也就是倒入口中難，飲下肚倒是暖了身子。
第二杯，他慢慢吹了許久，吹到入口適宜的溫度，小口喝着。
天衍宗大殿。
青衣門門主對沈溯衍拱手，面帶急躁，“長老，青衣貿然來訪，請見諒。”
青衣門，一個只有女修士的門派，歷任門主在即位後皆稱青衣。
沈溯衍揮手示意她不必多禮，“門主前來是爲何事？”
他觀青衣靈氣散亂，衣着還算整潔但上面佈下的陣法已經全部損毀。
青衣眼中閃過一絲難堪，可還是說了，“青衣門遭魔教襲擊，他們來勢洶洶，不好對付，門徒已經摺損近半。”
“希望天衍宗能派些弟子助我青衣門一臂之力，此爲薄禮，日後青衣門自當奉上厚禮。”
一個由千年檀木打造的盒中放着一株萬年靈芝，千年不常見，萬年更是難尋。
青衣門不是小門小派，在修仙界也是有名有姓，魔教來襲，青衣門弟子折損近半，青衣門門主更是過來求助。
滋擾不斷，現在終是發動鬥爭。
沈溯衍正色道：“門主先行，天衍宗稍後就到。”
青衣感激不已，得了沈溯衍允諾不敢耽擱，忙回去了。
魔教在整個修仙界都被抵制，沈溯衍知道，現在不出手，先不說修仙界如何看待天衍宗，再者魔教的目標始終不是一門一派。
若不加以阻止，遲早是要輪到天衍宗。
在沈溯衍挑選弟子，又來人尋他，玄離宗也來人了，求救援。
不只天衍宗，其他門派也收到了求助。
修仙界面上和平的現象就此打破。
韓清閉關，宗門內的事物大多交於沈溯衍手，他忙碌起來，難得回住所。
多股勢力一同援助，很快就察覺不對勁。
“這魔徒已有元嬰修爲！”
“短短百年，魔教已經這般興盛了嗎？”
“爲何？爲何魔教實力大增？”
攻擊青衣門和玄離宗的魔徒，個個實力不菲，最少都有金丹後期的修爲。
共有約五千人攻打青衣門和玄離宗，實力強悍。
崖青召喚出一批毒蟲，看着被咬後因承受痛楚而面色扭曲的修士哈哈大笑。
“這就是你們敢犯我聖月教的代價！”
有細心地修士發現倒下去同伴的血液竟然匯聚在一起，在地上緩慢移動。
“這是什麼！”
如有人立於玄離宗上方就能看見有匯聚着的大片血液隱入某個地方。
血祭，上古而遺失的陣法。
以血爲契，輔之以靈。
能有多大的威力全看佈陣人。
血祭後，陣法抽取陣內血氣反哺佈陣人。
此法太過血腥，佈陣者更是會受到反噬，久而陣法被毀，早已失傳。
今日現，以整個玄離宗爲陣。
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