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晏然凝望着屏幕上的臉，瘦了。
江野止住他想要開口的話，“剛考完，別問成績，一切，隨其自然。”
陳晏然眼中漾着柔和，“我沒想問，相信你。”
江野點了反向攝像，把鏡頭對着車外，“我們要去喫飯了，然後晚上班上有活動，說是一起聚一下。”
給陳晏然看了下他就把鏡頭轉到自己身上。
“陳晏然。”
在江野想要說話的時候，陳晏然那邊突然有人喊他。
陳晏然回頭，語氣熟稔，“回來了。”
“食堂人好多，給你帶來飯。”
那邊的聲音說，隨後一個裝着飯盒的塑料袋放在陳晏然面前，在鏡頭前擋住江野一半的視線。
“謝謝。”
“不客氣，不過你怎麼還沒......”聲音戛然而止，而後又響起，“你在打視頻？”
江野看見陳晏然對着那人點頭，塑料袋被移開，一張洋溢着笑容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hello，學弟，我是安堯，是陳晏然的室友。”
可能是聽陳晏然說過，所以安堯直接喊了學弟。
江野也是熱情打着招呼，“你好，我是江野。”
安堯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學弟好帥。”
江野笑道：“學長也很帥，身材看起來也很好。”
安堯點頭，“我可是天天鍛鍊的，我還有八塊腹肌呢。”
說着他往後退，想撩起衣服給江野看一下。
是真的很自來熟，江野隔着手機就感受到了。
陳晏然眼微閃，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碰了下手機，手機倒下，安堯的身影就消失在屏幕裏，一片黑暗。
窸窸窣窣後江野纔看見陳晏然的臉，聽到安堯的聲音，“學弟，等你來學長再給你看。”
江野朗聲應下，“好。”
車到了餐廳，江野望了眼窗外，轉頭對陳晏然道：“我到了，下次說。”
視頻掛斷，陳晏然隨手把桌上的一個小物件丟在安堯身上，笑罵，“看什麼腹肌，我自己有，我會給他看的。”
安堯接住，笑嘻嘻，“學弟真的很帥，惦記很久了吧？”
陳晏然打開飯菜，抽出一次性筷子，聽見這話，眼中閃過黯然，“我不清楚他的態度。”
是惦記很久了，可他不知道江野是怎麼想的。
面對未知的答案，陳晏然心生遲疑。
江野說讓他在a大等他，可隨着兩人的聯繫越來越少，加上自己不再江野身邊。
陳晏然想，這兩年，江野身邊有沒有出現其他人。
他寒暑假都回去，可也只不過是短短一兩個月，兩年中，江野的大半時間他都沒有參與，也不清楚。
在江野成年的那天，他從學校趕去，話語幾次涌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小時候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大膽承認他喜歡江野。
現在長大了，那句喜歡卻越來越說不出口。
匆匆吃了幾口，陳晏然繼續收拾東西。
他買了今天的票，安堯進門也是想問他怎麼還沒收拾好。
出門時，安堯道：“加油！”
陳晏然微微一笑。
走出車站，天色已深，車站門口還有不少司機在招攬從門口出來的人。
陳晏然坐車先回了趟家，把帶過來的書包放下。
響了二十幾秒才被接通。
“喂，哥？怎麼了？”
“你們在哪？”
“在xx唱歌呢，咋了？”
按照陳晏初說的地址，陳晏然打車過去。
掛了電話，陳晏初湊到江野耳邊，“我哥回來了，現在過來。”
江野詫異：“現在嗎？來這兒？”
陳晏初點頭。
包廂內都是高三（二）的同學，考完了試，整個人也放鬆下來，吃了飯後就想着逍遙一回。
這就來了ktv，在老師回去後定了幾個包廂，準備玩通宵。
高考後，三年的同學也要各自分道揚鑣，去到五湖四海，也許再也難以把全班的人都聚在一起。
江野站起身拿起話筒，輕咳兩聲，“各位，陳晏然學長說要過來，讓不讓？”
包廂都是同學，如果不歡迎江野也不好讓陳晏然過來，等會他直接下去。
陳晏然在學校，年紀第一的寶座可是蟬聯三屆，在座的那個人沒聽過他，甚至有幾個女生眼睛亮了。
“讓！”
“學長那麼帥，我們怎麼會拒絕。”
“人來了？在哪？”
得到同學的回答，江野比了個ok的手勢。
他重新坐了下去，給陳晏然發消息問到哪了，他下去接。
陳晏然回了還有幾分鐘，江野收了手機，“我去給你們把學長接上來。”
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生看着他的背影踟躕不定，旁邊的女生推她胳膊。
“最後一晚了，高考都完了，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女生咬着脣，手交疊着，一隻大拇指颳着另一隻大拇指的指甲蓋，“他......”
旁邊的女生道：“給自己的青春劃上一個句號吧，無論結果如何，不留遺憾。”
女生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手握拳給自己打氣，站起身去操作檯點歌。
江野出了門，就是一股熱浪迎面而來。
陳晏然下車，一眼就看見在臺階上等候的人。
走進，江野張開手，尾音勾着笑意，聲線乾淨溫柔，像是一根輕盈的羽毛撓在陳晏然心上。
“哥，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是很想你，你想我嗎？”
陳晏然一路風塵僕僕，可把江野擁入懷中時，所有的疲倦盡數消散。
他頭抵在江野肩上，聲音略帶點懶散的沙啞，“想，想你。”
耳畔一陣溫熱酥麻，江野眼裏映着點點笑意。
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侶，抱着靜靜感受到對方，好一會陳晏然纔不舍的鬆開。
陳晏然的出現得到了熱烈的歡迎。
“學長！”
“學長是在a大嗎？”
“學長你的照片可還在我們校園牆上，新生都追着問是誰呢。”
“雖然學長離開了學校，但是學校裏永遠有着學長的傳說。”
這怎麼還越說越邪乎了。
陳晏然成績優異，長得又好，對待人也還好，很多學生都崇拜着他。
像是江野這一屆，那都是聽着陳晏然的事蹟成長的，老師天天說如果你們像陳晏然一樣......
加上還有幸能和陳晏然見上幾面，更是想多接觸一下這個學霸兼校草。
陳晏然也是在枯燥的高中生涯中的風景，學不下去的時候就去高三看看他，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