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時摸黑起牀。
他沒有放棄想要離開的心。
慢慢擰開門把手,只有輕微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響起。
溫以時把門打開一個縫隙,用一隻眼窺探外面明亮的走廊。
斜斜的看,護士站有一個護士在守夜。
就在他想要怎麼才能躲過護士時,角落裏的房間猛然傳出響動,在安靜的夜裏分外明顯。
在玩手機的護士聞聲望去,臉上閃過憂慮,可還是大着膽子走了過去。
在她經過時,溫以時把門合上。
護士一心的注意力都到角落裏去了,沒有發覺溫以時的門是虛掩着的。
在她進入角落裏的房間時,溫以時躡手躡腳走到逃生樓道。
他的心臟跳的很快,因爲在逃離。
溫以時不敢停留,按照自己一開始被送過來的路線往回走。
沒有。
沒有路。
大門緊閉。
高牆聳立。
沒有出路。
他要怎麼做,怎樣才能出去。
“誰在那?”
手電光打在溫以時身上,在出聲後,溫以時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可是他的動靜太大,那道燈光不時就打在他身上,他已經被發現了。
醫院很多地方都有燈光,溫以時往黑暗沒有光的地方跑。
他身上不停出汗,髮根被打溼,在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腿腳發酸發軟也沒有停下。
後面的燈光還在跟隨。
溫以時被抓了。
他的臉被按在草地上,早上身上被打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身後的保安沒有絲毫的手軟,幾乎要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溫以時身上。
溫以時被抓了回去。
再次被鎖了起來。
他的身上添了新傷,是保安用警棍打出來的。
可能是爲了讓他安分,第二天沒有人到房間裏來,房門也沒開,也沒有人送食物來,溫以時被餓了一天。
第三天才有人把房門打開。
身上有傷,加上又沒喫飯,溫以時有點虛弱。
進來的人沒有先給他食物,反而是先給他來了一針。
冰涼的液體輸進血管,很涼,很冷。
打完了藥,所有人離開,溫以時好一會才緩過來,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到食堂。
已經到了用餐末,食堂裏沒有什麼東西,溫以時只能得到一個饅頭和一杯豆漿。
這些東西,根本就填不飽肚子,可溫以時別無選擇。
在用餐的時候,他時刻注意周圍的人,怕還有人過來截自己的食物。
一直到他把食物全部塞到肚子裏,也沒有過來。
帶着半飽的,他回到房中。
小桌子上,放着兩個包子。
是誰放在這裏?
溫以時不敢喫,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什麼東西。
他把包子扔進垃圾桶,躺回牀上。
在他回來後不久,進來一個護士,拿了些跌打損傷的藥給他。
晚上,好不容易在身體難受的情況下睡着,又很快被敲門聲吵醒。
他不去開門,敲門聲就不停。
溫以時聽着聲音頭疼。
他下了牀,走到門邊。
門上沒有小孔,他不知道外面的是誰,只能詢問。
“你是誰?”
這次有了迴應。
聲音平淡無波,窺不到半點情緒。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溫以時沒有貿然開門,他都沒有聽見過這個名字,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開門!”
隨着暴躁的聲音一同而來的還有揣着門上的一腳。
忽而出現的踹門把溫以時嚇了一跳,更加堅定了不能打開房門的念頭。
他深吸一口氣,“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你沒什麼事情的話明天再和我說吧。”
外面的人也知道了他不會開門,只能耐着想要爆發的情緒。
“包子,吃了沒?”
原來是他給的。
溫以時沒有放心,“吃了。”
外邊沉默了很久,最後留了一句,“我走,藥,外面。”
江野走了,溫以時也沒有開門。
這醫院的用料還是真材實料,這門很結實,來幾個大漢一起踹纔可能把門踹開,溫以時稍稍放了點心,回到牀上睡了起來。
次日早,他醒過來,要去喫早餐。
一開門看到地上的兩瓶藥,溫以時撿起來,也是鐵打損傷的藥。
那個人還真是來送藥的。
就是不知道是誰。
溫以時到這才幾天,壓根就沒見過幾個人。
幫助他的男生算一個,他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現在又來了一個喜歡踹門的江野,這個好歹是知道名字,但是長什麼樣子又不知道。
再次在食堂碰見上次的那兩個人,溫以時本能的想要遠離他們,低着頭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
不過他還是被攔了下來。
溫以時攥緊了手,強裝鎮定,“你們想幹什麼!”
一人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開口罵道:“媽的,害得老子被打。”
另一人道:“說什麼廢話,直接帶走。”
說着就要來拉溫以時。
溫以時往後跑,不知道從哪出來個人,直接走到他面前,剎車來不及,溫以時慣性往那人身上倒去。
江野穩穩接住他。
在看清臉後,溫以時認出這是前兩天幫他的人。
還沒等他開口,江野強硬把他扯到身後,右手摸上旁邊的椅子,手臂肌肉繃緊,時刻準備攻擊。
追着溫以時的兩人停住。
“艹,這瘋子怎麼又來了。”
“見鬼,剛剛明明沒看到他。”
江野目光冷冷看着兩人,把溫以時往前一扯,“我的,別動。”
兩人看了一眼溫以時又看着面無表情的江野,“瘋子,你什麼意思?”
椅子在地面上拖拉發出刺耳的聲音。
看到江野手上的椅子,兩人感覺身上又開始痛了。
兩人憤憤離開。
溫以時萬分感謝,一直在不停道謝。
江野望着他,突然五指張開把他的脖子按下,一圈帶血的牙印出現在溫以時脖子上。
嚐到血腥味的江野收回嘴。
溫以時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看着他,目光中是滿滿的警惕,腳步後退。
江野再重複一遍自己的話。
看着溫以時的目光帶着勢在必得。
“我的。”
那是看獵物的眼睛,在獵物鬆懈時從暗中躍起,致於重重一擊。
咬着獵物的脖子,死死都不鬆口,直到獵物斷氣。
溫以時心裏膽寒,背後升起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