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怡表情微愣。
剛剛摸過他的手收緊了緊。
她就說剛纔怎麼他那麼主動地邀請她幹那種事呢，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呀？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特別是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季易！
她對上他的眼神，有幾分不服氣的開口：
“你想要什麼報酬啊？”
總該不會說……她摸了他，他就要摸回來吧？
應該……不會吧？
想着，她眼神都有幾分閃躲。
他颳了刮她的鼻子，嗓音帶笑：
“別急，我不會對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的柯柯寶寶。”
柯怡輕‘哼’了一聲，滿是不信，
“那可說不定呢……”
他眉梢輕挑，“怎麼了？現在我在姐姐面前的可信度已經這麼低了嗎？”
柯怡不說話，只是用一雙黑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他輕‘嘶~’了一聲，歪頭道：
“姐姐剛纔都摸了這麼久了，我親一下沒什麼問題吧？”
“那我要是說有問題呢？”
他扁了下嘴，表情有些可憐的看着她，
“那姐姐意思是想白嫖我麼？”
柯怡輕點了下頭，“不可以嗎？”
他忽而笑了，點頭，“可以，當然可以了。”
他頓了下，又接着道：“我整個人都是姐姐的，白嫖一下怎麼了？”
柯怡想了下，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點頭附和。
“就是嘛……白嫖一下怎麼了？”
他在她旁邊的位置重新坐下，“那這樣邏輯來說的話，那姐姐給我親一下也不會怎麼樣嘛對不對？”
“……”
他將頭靠到她肩上，語氣依舊可憐兮兮的爲自己謀福利，
“姐姐不是說了我是親親怪嘛……我沒有姐姐的親親會死掉的，怎麼辦？姐姐你真的忍心嗎？”
“……”
見她還是不爲所動。
他繼續發起攻勢，“而且剛纔我還幫姐姐趕走那猥瑣男人一回呢，可是連澡都只洗了一半就過去了，姐姐……你真的有這麼狠的心麼……”
“……”他這張嘴不去講相聲真是可惜了。
他又湊到她耳邊低喊，“姐姐……”
柯怡實在是受不了他撒嬌。
“姐姐~”
“哎呀……真的是受不了你了！”她微瞪着他。
樣子好生可愛。
他喜笑顏開，“那姐姐這是答應了嗎？”
柯怡沒辦法，敷衍的“嗯嗯嗯”倆聲。
下一秒。
“哎呀季易你壓到我頭髮啦！可惡唔唔……”
……
三天的散心之旅很快就過去了。
倆人一起看完日落，喫過晚飯後就收拾了東西踏上回家的路程。
看着已經暗下的天空，頭靠在玻璃窗上，思緒逐漸飄遠。
一想到一會回家後又要面對自己媽媽的那張冷臉，她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自在。
季易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情緒低落。
牽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裏，包裹住。
柯怡感覺到了他的動作，轉頭看他。
他勾勾脣，“會沒事的姐姐，別擔心，有我呢。”
柯怡似乎是有些意外。
他好像知道自己在擔慮些什麼。
遲緩地點了下頭。
“不相信我麼？”他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手，嗓音有些輕。
柯怡搖頭，表情還是有些不太好，
“不是不相信你，是……這個東西有點難說。”
他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點。
柯怡奇怪他想幹嘛，但還是乖乖地坐過去了。
季易將她的頭按靠在自己的肩上靠着，接着嗓音平緩的跟她開口：
“柯柯。”
“嗯？”
“要是你媽媽知道自己做錯了，你會選擇原諒她嗎？”
柯怡垂下眼睫，沉默了。
季易也不着急，就耐心的等着。
這個問題需要她自己考慮，自己想清楚。
只有她自己正視自己的內心，才能解決當下的問題。
路過的霓虹燈間歇地照進車裏，女孩倚靠在男孩肩旁，眉頭微蹙的想着什麼。
車內很安靜，她的心卻是亂糟糟的。
要是媽媽知道自己做錯了，會原諒她麼？
不知道沉默過了多久，纔等到了她低聲的回答。
“會吧。”
她也有討厭過媽媽，不喜歡她的教育方式，不喜歡有別人在的時候，總是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自己的媽媽。
是懷胎十月生下自己的人，是從小就養育她成人，照顧她衣食住行的人。
她恨不起來……
“嗯？”季易的手輕輕拍着她的手，安撫着。
她眨了眨眼，情緒有些低的繼續低喃着：
“我也以爲我會恨她呢，但想想……她好像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她只是被爸爸寵壞了，或者說……她原本的性格就那樣，我沒辦法也不可以恨她，畢竟她是我媽媽……”
說着，她就感覺眼眶有些酸脹，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她之前一直都沒有靜下心來好好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認真想想。
好像是因爲在意和愛，纔會那麼介意她怎麼對自己吧？
若是對她沒有什麼感情，那這些情緒應該都不會有。
她愛她嗎？
答案當然是愛了，因爲愛，纔會覺得被傷害。
季易察覺到她哭了，低下頭給她輕輕拂去眼淚。
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只是安靜的待在她身邊，靜靜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