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指着那袋麪粉不客氣地道。
“今天我用的就是這袋麪粉,你自己看看有沒有長黴,能不能喫!看完趕緊離開!”
趙挽風看了一眼,只見麪粉袋裏的麪粉細膩雪白。
南大姐墊着腳看了兩眼,不由得嘀咕:“這麪粉確實是好的,小趙你想多了。”
“本來就是,沒事找事!”趙建國白了趙挽風一眼,恨不得削她一頓。
趙挽風倒是沒受兩人影響,她淡定地蹲下,剛想伸手摸摸,趙建國防賊似的攔住了她。
“你幹嘛?”
趙挽風無辜地看他一眼:“查看呀,醫生看病還得望聞問切呢更何況是我,我又沒有隔空掃描麪粉的本事,當然得上手檢查才知道。”
“你可知這些麪粉有多珍貴?外面還有多少人喫不上東西!你卻還在這裏玩過家家!”
趙建國都快沒脾氣了,這大小姐說的跟真的似的,別人不知道就算了,他可是清楚得很。
當初這丫頭被醫務室踢出來就給分配到廚房幫忙,但這丫頭五穀不分六畜不識洗菜還能拖後腿,趙建國就把她退了。
現在這丫頭跟他說,她會分辨麪粉有沒有細菌,逗他玩呢!
趙建國一千一萬個不願相信。
“放心吧,我是來解決問題又不是來搗亂的,我再任性也不可能拿糧食來糟踐啊。”
趙挽風不等趙建國有反應,迅速抓了一小撮麪粉看情況。
這時候的科技並不發達,磨面仍舊靠人工或牲口,所以即便是上等白麪也都微微泛着黃。不像後世的麪粉,機械代替人工不說,爲了讓麪粉儲存時間更久還會在裏頭添加各種化學物質,麪粉白得像石灰,營養價值也大打折扣。
趙挽風搓了搓手中的麪粉,嗅了嗅味道,又沾了一點進嘴嚼,末了把這點麪粉吐到手帕,才站起:“我可以確定,麪粉確實壞了。”
“怎麼可能。”
趙建國慍怒地抓了一把麪粉:“這麼好這麼細的白麪,它哪裏壞了?”
趙挽風無奈:“不是隻有發黴變黑才叫變質,有時候食物滋生的黴菌我們肉眼是看不到的,不過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一旦吃了這種黴菌繁殖的麪粉,脾胃敏感的人會腹脹、腹瀉、噁心,消化不良,身體好的人短期不會爆發,日積月累之下也有可能引發癌症。”
“你……危言聳聽!”
他的麪粉明明好好的,硬說壞也就算了,還扯到癌症,要是謠言傳出去,他這份工作還要不要了!
相較於趙建國的暴跳如雷,趙挽風仍舊不卑不亢。
“如果我猜的不錯,麪粉底部已經生蟲,把麪粉倒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不是說細菌嗎?怎麼又扯到長蟲,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
“麪粉變質有三種常見情況,一、潮溼發黴;二、長蟲滋生細菌;三、保質期過了。這袋麪粉,應該是第二第三種情況。”
幾人正說着,越來越多人聚集到廚房門口,顯然他們聽到這邊的動靜,全都過來圍觀了。
那幾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還是老老實實過來拆麪粉。
嘩啦啦……
隨着一陣麪粉飛揚,麪粉倒入了大鋼盆,待飛揚的粉塵掉落,只見那麪粉仍舊在動。
衆人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好幾條大肉蛆正不停蠕動。
看到這一幕,衆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趙建國,他大跌眼鏡:“怎……怎麼會這樣!”
麪粉什麼時候長蟲了?他們明明很小心儲存。
“你……你怎麼知道麪粉長蛆的。”
“滋生細菌的麪粉口感不一樣。”趙挽風簡略的回答。
南大姐一臉驚訝:“難怪你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我的媽呀這也太邪乎了?”
麪粉長蟲都能吃得出來,這是什麼舌頭啊。
這邊,趙建國仍舊努力給自己找回面子。
“雖然,麪粉真的長蛆了,但誰家米缸裏還沒一兩條蟲子……”
“這倒是,我們家麪粉也長過蛆,咱也沒出什麼問題啊。”
其他倉儲人員跟着應和。
趙挽風無奈,當下沒事不代表以後沒事。
他們現在當然不知道,等幾十年後醫學水平發達了,他們就會發現,腸胃疾病、癌症……全都是飲食不注意,一點點累積下來的啊。
正在衆人僵持不下時,一個又瘦又高的女人滿臉焦急地跑了進來。
“趙總廚,採購車能不能借一借,我家男人不行了,牛醫生讓送鎮上去呢。”
小鐘媳婦的到來打破了僵局,趙建國沒再管胡攪蠻纏的趙挽風,一邊往外走一邊讓小鐘媳婦慢慢說。
小鐘媳婦斷斷續續地說了情況,衆人這才知道。
原來小鐘就是鬧肚子中的一員,這幾天他一直反覆發作,今天更是惡化到難以忍受的地步。
醫務室的藥已經用完了,牛醫生說必須到鎮上醫院纔行。
他們這裏唯一能不影響工作進程的車輛就只有採購車,於是纔來找趙建國借車。
小鐘媳婦說話的間隙,衆人再次到了食堂,只見食堂裏也有不少人,其中一個年輕男人捂着肚子,他如同大蝦一般躺在地上,幾個漢子圍在身邊全是一臉焦急。
趙建國見狀連忙讓人把採購車開過來。
採購車開過來的間隙,那一臉煞白的小鐘又一次掙扎着要去廁所。
衆人面露擔心嘀咕。
“從萬林廠到鎮上有四個多小時路程,小鐘這情況哪裏憋得住?”
“一路停一路拉着過去唄。”
“這也太遭罪了,嗐。”
正在衆人議論的時候,趙挽風道:“其實……我有個食療的方子,或許可以緩解食物中毒引起的拉肚子讓楊大哥堅持到鎮上。”
“???”
“又是你!”趙建國徹底無語了,麪粉的事兒還沒跟她算賬呢,現在又想禍禍醫務室?
這丫頭昨晚撒潑沒撒夠,打定主意讓整個萬林廠都跟着雞犬不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