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真是莫名欠揍。
喫過午飯,趙挽風午覺都沒睡,直接去了醫務室。
此時牛醫生正悠哉悠哉地泡茶喝,看到趙挽風這麼早就過來還有些驚訝。
“喲,這是鐵樹開花了?今天這麼早。”
平時這丫頭可擺足了差生的譜,讓她早一秒鐘過來都如同讓她扒皮抽骨般難受。
趙挽風心虛尬笑:“不是臨近考試嘛。”
牛醫生欣慰地點頭:“說得對,這幾天你閉關看書,想必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在正式考試之前,我們先來個摸底考吧。”
“啊?”
看着牛醫生一言不合就從抽屜拿出試卷,趙挽風眉頭一跳。
“這是我好不容易纔託朋友寄過來的,雖然是幾年前的測驗卷但聊勝於無,而且給你用也足夠了。”
趙挽風嘴角扯了扯,掙扎無果,最終只能認命地埋頭考試。
一個下午趙挽風都在答題,幸好腦子還不算太笨,牛醫生通篇改下來,竟然拿了八十多分。
牛醫生看着這分數,滿意地點點頭。
“還行,這幾天不算白請假。”
說吧,又敲了敲桌面那幾本醫書:“這些也拿去看。”
“啊?不是還沒正式考試嗎?這麼快就要看新的書?”趙挽風要哭了。
“提前預習懂不懂?”牛醫生恨鐵不成鋼。
”上吊也要喘口氣,更何況是學習,揠苗助長會適得其反的。”
趙挽風做垂死的掙扎,牛醫生不爲所動。
趙挽風無奈搖頭:“算了算了,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不跟您爭。”
說罷老老實實拿書本去角落啃。
牛醫生滿意地勾脣笑了,繼續泡茶喝。
別的不說,趙挽風轉性後,確實挺討喜。
沒有病人的時候,醫務室確實是閒差,兩人各幹各的活,誰也不打擾誰。
就在這一片靜謐祥和中,廠長急匆匆過來了,看到他倆都在醫務室,廠長高興地咧嘴:“你倆都在真是太好了,陪我去看看房子塗料吧。”
“房子塗料?”兩人一愣:“這還歸醫務室管?”
“嗐,不是沒人蔘考了嘛,您老人家見過大世面,挽風有審美,你們的意見寶貴得很。”
趙挽風撓撓頭,廠長雖然誇了他們一堆,但只怕沒人蔘考了纔是關鍵。
不過他們最後還是被廠長不由分說地拉着到了辦公室。
趙挽風這才搞清楚,原來是宿舍封頂了,現在要開始安裝門窗粉刷內牆。
此時廠長被內牆的材料選擇給難住了。
這年頭還沒有精裝,很多房子用水泥裹一層,把磚頭封住就當是粉刷過牆壁了。
但現在粉刷匠卻給他推薦了一款新的白牆漆,價格就比水泥高一點,美觀度卻有實質上升。
趙挽風聽到這裏很是疑惑:“直接選白牆呀,這還用考慮?”
在後世,家家戶戶都粉刷白牆,只過水泥的都叫毛坯好不。
廠長作爲掌舵者,目光自然要長遠。
白牆固然好看,但每過幾年就得重新粉刷牆體這是不實際的。
可是水泥牆面又確實不美觀,本來大夥藏在深山老林就夠不舒坦的,住得灰撲撲的更不好了。
牛醫生摸着鬍子道:“如果價格差不離,白牆也挺好,敞亮整潔。其他人怎麼說?”
牛醫生不問還好,問了廠長直嘆氣,領導層裏一半站美觀的白牆,一半站耐久的水泥牆,正因爲這樣他才猶豫不決。
趙挽風默默舉手:“其實我覺得白牆更好。”
“怎麼說?”廠長眼睛裏有期待,希望趙挽風能另闢蹊徑說服他。
“首先,大家對於宿舍的期待感是非常強的,雖然不管拿到水泥牆還是白牆的房子大家都高興,但高興程度肯定是不一樣的。
你想,拿到精裝房和毛坯房,心情能一樣嗎?
從員工幸福指數來說,肯定是白牆更高。
好的生活環境也會讓大家更加死心塌地地留在萬林廠。
再從員工的角度分析,誰會捨得把好不容易掙到的大房子弄髒弄舊?換做任意一人也不可能任由這種事發生吧?
再者從理性的角度分析,白牆變髒變舊最主要的原因是油煙,如今大夥都在廚房喫飯,不用燒柴火房子自然沒那麼容易變舊。
從衛生角度來說,白牆也更好打理,水泥牆灰撲撲的藏污納垢也不知道。您看醫院都是白牆,即便過了十幾二十年也只是泛黃,但再怎麼泛黃它也比水泥牆美觀對吧?
最重要的一點,房子已經屬於職工,以後的修葺維護自然得靠職工自己。
哪有媒婆包結婚還得包生兒子的,對吧?”
趙挽風一番話有理有據,廠長張了張嘴,發現無法反駁。
好一會兒他笑着點頭:“行,咱們就選白牆。”
趙挽風喜出望外,不用住毛坯可真是感動天地了,不枉她費了一堆口水。
從廠長辦公室出來,正好看到顧念餘他們一行人也從會議室下樓。
雙方撞個正着都是一愣。
凌橋笑呵呵地打招呼:“喲,牛醫生小趙找廠長莫非有什麼大事兒?”
“哪有什麼大事,你們怎麼在這裏?”
白天,科研組的專家要麼化身水泥匠,要麼呆在車間搞生產畫圖紙,很少這麼齊人的時候。
被問到爲何會出現在這裏,衆人對視一眼,目光不自覺地掃向顧念餘。
趙挽風不傻,看着衆人目光交匯就知道這次會議和顧念餘有關,不然這若有似無的眼神算咋回事啊?
是她們家小顧同志被表揚了,還是被批評了?
趙挽風還在琢磨着,科研組組長笑着解惑:“川渝市即將舉辦爲期一個月的軍械提升學習班,每個軍工廠都可以派兩名專家去學習。咱們決定派小顧和凌橋過去。”
凌橋喜氣洋洋那表情好像在說,別以爲只有你家小顧優秀,我也不賴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