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看到顧念餘那做賊心虛一臉羞窘，趙挽風玩心大起，忍不住踮腳湊到顧念餘臉頰邊。
兩人中間隔着一桶水，身子卻因爲挽風彎腰靠近而貼在一起。
趙挽風眼睛亮亮地看着顧念餘低低道：“咱們……像不像在……偷情？”
轟！
顧念餘隻覺得五雷轟頂，一股熱血從腳底竄到了腦門，臉頰瞬間紅透。
看了一眼狹窄潮溼的洗澡房，兩人偷偷摸摸躲避外頭的人羣，可不是有些曖昧麼。
不過，顧念餘強自鎮定道：“咱們是合法的。”
“那你臉紅什麼。”趙挽風好笑地捏了捏小顧專家的臉。
顧念餘輕輕握住趙挽風的手有些無奈，本來丈夫幫媳婦提洗澡水進澡堂何其正常。
可挽風一關門，即便沒什麼也變得有什麼了，他在此時出去更不合適，眼下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看着小顧專家尷尬，趙挽風直樂。
顧念餘忍不住攥着趙挽風的身子，生怕她不小心笑得東倒西歪，惹來外頭浣洗槽的人們關注就不好了。
但怕什麼來什麼，大姐們洗了碗，習慣性到洗澡間沖沖腳丫子，每個浴室門都敞開着，關着的那一扇自然就成了特例。
“誒？這怎麼關着門，是有人嗎？”
“不能吧？這個點誰回來洗澡啊，該不會是門壞了。”
“門要壞也是關不上，哪有關着的。”
“我來看看。”
大姐們說着就要去推門。
趙挽風見狀連忙開口：“那個……有人，我在洗澡呢，剛進來。”
“哦？是挽風啊，這個點怎麼來洗澡。”
趙挽風的聲音脆甜，大夥一聽就知道。
本來還想矇混過關的趙挽風石化了，只能尷尬道：“在家屬樓忙活得一身灰土就回來洗洗，這不，剛關上門你們就進來了。”
“我說門怎麼關了又不見衣服搭在門上，還以爲門壞了呢。”
這種大衆浴室，上頭是不封死的，衣服一般就搭在門上，只要看到門上有衣服，衆人一般就不會靠近了。
趙挽風只能咬牙把襯衫脫了搭到門上，大姐們卻還不見走，仍舊嘮嗑。
做戲演全套，趙挽風只能把褲子也給掛上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啊。”
大姐們隔着門板與趙挽風繼續聊天。
趙挽風哭的心都有了，只能一邊晃動桶裏的毛巾製造水聲，一邊回答：“明後天就搬了。”
“小顧專家回來了嗎？要是他還沒回來，咱們去幫你搬哇。”
“對了，你那個梳妝檯挺好看的，我定做了一個。”
“我也定做了。”
“巧了不是，我也訂了。”
門外大姐們哈哈笑着聊天。
浴室裏，顧念餘站在角落，看着媳婦只着短衣短褲蹲在桶邊手指還不住晃動水。
昏暗的光線下，皮膚更是白得刺眼。
顧念餘不自覺地喉結滾動，感覺一股熱血在身體裏亂竄。
如果在這裏……
他的腦子不受控制地閃過幾幅畫面，本就半睡未睡的地方直接甦醒了。
然而這情形，他能怎麼辦？
過了好一會兒，外頭的大姐們終於捨得離開了。
趙挽風鬆了一口氣，擡頭卻看到顧念餘黝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意識到自己穿着清涼，趙挽風嗔怪了他一眼：“你還不趁現在出去，等會又有人來了。”
顧念餘回神，不敢再看媳婦一眼，快速出了浴室。
最後他給自己洗的是冷水。
然而剛纔纖細的女孩蹲在地上玩水的畫面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顧念餘看了一眼某處，嘆氣。
看來，要儘快搬家，屆時他就可以……
……
顧念餘一邊暢想，一邊粗糙地解決問題時……
趙挽風在外頭敲門：“你好了麼？”
隨着媳婦的聲音傳入，一股豆奶落地。
顧念餘悶悶地應了一聲，快速浣洗出去。
……
兩人做賊心虛一路小跑着回去，所幸回去的這一路再沒發生意外。
趙挽風忍不住笑了，只感覺這一遭真是無妄之災。
她嗔怪地看了一眼顧念餘，顧念餘臉紅紅地沒有看她。
趙挽風覺得奇怪：“小顧專家這是頭一回做賊，嚇傻了？”
“嗯。”顧念餘顧左右而言他：“你……餓了嗎？”
“餓啊。”趙挽風老實點頭。
他們這一耽擱，註定與食堂午飯擦肩了。
顧念餘倒也不慌，從門背後撿起自己的包袱，從裏面拿出了一包喫的。
趙挽風一看，裏頭東西還不少，有滷肉，有煎餅，還有麻花和糕點。
顯然是一大早顧念餘去買的，其中大多數是趙挽風上次點評說味道不錯的。
趙挽風大爲感動，沒想到顧念餘惦記着她愛喫，特地給她帶了好喫的。
她激動地在小顧專家臉頰親了一口，這才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可喫着喫着，趙挽風越發感覺到不對勁，小顧專家該不會早有預謀，就沒打算去食堂喫飯吧？
至於，不去喫飯的原因……
滿屋子的曖昧味道已經說明一切。
顧念餘心虛地躲避趙挽風的視線道：“你想多了。”
“？”趙挽風更狐疑了，她有說什麼嗎？
顧念餘揉了揉她的腦袋：“咳，那個，下午我去科研組述職，明天我向組裏請假搬家。”
“好呀。”趙挽風果真被輕易轉移了話題，高興地點頭。
“其實晚幾天也沒問題，你先忙你的。”
“工作是忙不完的。”顧念餘回答：“而且生活用水確實也不太方便。”
“也是。”趙挽風點頭：“那我今晚收一下東西，明天也好行動。”
夫妻倆有商有量，吃了些東西便各自去報到了。
牛醫生看着春風滿面的趙挽風不由得多瞅了兩眼：“小顧回來了？”
“您怎麼知道？”趙挽風大爲喫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難道……是身上的痕跡沒蓋好？
牛醫生切了一聲：“我喫飯遇到凌橋了。”
“……”趙挽風差點蹦出喉嚨的心總算放了回去。
“你一臉做賊的模樣，心虛啥呢。”
牛醫生奇怪。
“沒……沒什麼……”趙挽風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