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拿回去給小顧。”
“？”趙挽風疑惑地接過，“什麼東西？我能看嗎？”
牛醫生點頭，反正寫着英文估計這丫頭也看不懂，看就看了唄。
趙挽風不疑有他，打開箱子裏頭是四大盒塗鴉着英文名字的東西。
她拿起一盒仔細看了一眼英文——condom……拼了一下趙挽風傻眼：“避……避孕……套？”
她掃了一眼規格，20x10，也就是說一盒裏有20小盒，每盒有十個……
她一臉震驚地望着牛醫生。
牛醫生也有點意外。
“哦，你還認識英文啊？”
“那敢情好，我不用逐一解釋了，咱都是醫護也不避諱了，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你和小顧都還年輕，現在生活沒穩定，事業也纔剛剛開始，不建議你們這麼早要孩子。
但你們一直不同房也不現實，咱們國內的避孕措施比較落後，正好國外都在用這個，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總歸比讓你喫寒涼藥的好，你拿回去給小顧試試。有用的話，咱們廠子也推廣起來。”
趙挽風尷尬的點頭，內心抑制不住一陣狂喜。
她正在愁這個事兒呢。
她今年21，顧念餘也才24，確實年輕。
而且萬林廠百廢待興，什麼都剛剛起步，這時候要娃娃也實在不合適。
顧念餘似乎也是這麼認爲的，兩人雖然沒有討論過這事兒，但每次顧念餘都是發在外面。
趙挽風這些天也在思考該如何避孕。
正如牛醫生所說，目前國內的措施是上環或者吃藥，但趙挽風可不想受這種苦啊，她正愁哪裏有安全袋子賣呢，這下好了，瞌睡有人送枕頭。
沒想到牛醫生就有這種好東西。
不過，趙挽風又有些疑惑：“牛醫生，您怎麼會有這個？”
一箱四大盒，加起來八百個呢！
一個老頭子……
趙挽風的眼神逐漸古怪。
牛醫生皺眉：“亂琢磨啥呢，沒事多讀讀《衛生常識》好嗎？
早在幾年前國家就開始推廣這個新的避孕措施了。而且廣州那邊還有廠子跟腳盆雞買了製作這個的生產線實現國內自主生產。不過這東西到底費錢，大部分人不捨得買，始終推行不起來罷了。”
牛醫生在國外待過，對它的認識比國人要深。
兩年前紅十字編纂的《衛生常識》裏頭就有推廣人們用它，牛醫生是大爲同意的。
建廠後特地申請了一箱給廠裏工友備着，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首先勤儉節約的人們對這個使用的意識不高，其次，這種事對國人來說太私密，很少會啓齒，他每每問起，無論是誰都擺着手落荒而逃，牛醫生也很方。
與其讓它蒙塵，不如給小顧了。
“謝謝牛醫生，多少錢我給您。”
“拿去吧，多給別人推廣推廣就算是報酬了。”
趙挽風哪裏曉得，牛醫生這是正式把她當安全推廣大使了。
讓趙挽風滲透進婦女圈宣傳，牛醫生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顧念餘和凌橋的述職不知不覺就到了天黑。
等他們從研究室出來，宵夜時間也到了。
說起來，這兩天萬林廠宵夜颳起了一陣肉夾饃旋風。
趙挽風做的牛腸肉夾饃驚爲天人，沒有一個加班人士不愛這個。
也因爲太受歡迎以至於萬林廠採購被重重交代出去一定要買牛腸。
趙挽風也沒想到廠里人對這個肉夾饃愛得如此深沉。
這些天她們不停刮牛腸，晾牛腸，別提有多忙。
當然，牛腸饃好喫也是因爲製作工藝夠複雜。
前期的刮油，熬煮，晾曬就需要費兩天的功夫，而後熬醬，滷煮，烙餅，一條生產工序下來，這牛腸饃纔算正式出爐。
宵夜的分量也是一人兩個，誰也不克扣。
衆人喫得可歡了。
此時，顧念餘也領到了四個，看了一眼每一個都被塞得滿滿餡料的肉夾饃，顧念餘有些受寵若驚。
負責他們這個窗口的南大姐卻不以爲意地笑了：“小趙做完牛腸就回去了，你拿回去跟她一塊喫。”
顧念餘一愣，原來南大姐連挽風的份也一塊兒給了他。
顧念餘乖巧地衝南大姐致謝。
凌橋看着領到四個的顧念餘那叫一個羨慕，他也好想喫四個……
“那你趕緊找個對象，這樣你也有四個。”
凌橋被南大姐一噎，頓覺啞口無言。
想不到躲過了爹媽的催婚，卻沒躲過工友的催婚。
南大姐今天都第二次跟他說個人問題了，這跟他媽也不遑多讓了。
凌橋委屈地想找兄弟吐槽，可一轉頭哪還有顧念餘的身影？
知道媳婦在家，顧念餘便屁顛屁顛回去了，哪有閒工夫管凌橋遭受了什麼委屈。
“……”凌橋。
慘遭友誼翻船的凌橋一邊啃牛腸饃一邊哭唧唧，味蕾得到滿足的同時又覺得人生是多麼悲涼寂寞。
……
顧念餘一路回了家，只見木板房透着亮光，那不僅是光更是他靈魂的歸屬。
推開門，趙挽風果然在收拾東西，放眼整個房間，除了牀上的被子枕頭外，其他東西都打包好了。
趙挽風看到顧念餘回來，便停了手中動作過來迎接。
發現顧念餘拿着的牛腸饃她難免驚訝：“看來你也很喜歡啊。”
小顧專家竟然一口氣拿四個。
顧念餘一頓，笑着把牛腸饃遞給她：“我很喜歡沒錯，不過這裏有兩個是給你的。”
“！”
趙挽風的臉登時垮了：“這太難爲人家了，哪有女孩子大半夜還能啃倆肉夾饃的。”
況且，煮完這些她就已經飽了，哪裏還能喫得下啊。
顧念餘點頭：“那我幫你喫一個。”
趙挽風這才滿意地笑了，而後夫妻倆一塊兒喫肉夾饃，中途趙挽風不忘跟他彙報收拾情況。
“你桌子的書和資料啥的我都放到箱子裏了，我還跟小劉哥約好了，明天他用車幫我們運傢俱。”
顧念餘聽着趙挽風的絮絮叨叨，只覺得身心都寧靜了。
他一邊聽，一邊點頭，滿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