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鍾閻王來勢洶洶,爲今之計只有跟他比邏輯了,想要邏輯自洽咱們得先弄清楚所有。”
狐狸們……不是,大佬們目標清晰,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廠長趕緊招供,這樣大家纔好串供。
廠長長嘆一聲,開始說起過往。
廠長和郝大廚確實有私交,郝大廚出事後,他就一直注意着郝大廚的動向。
得知自己被調到萬林廠赴任,廠長知道營救郝大廚的機會來了。
他以叢林生活需要專業膳食專家爲由,向上頭打了調派膳食專員的申請。
事關科研人員以及軍工廠員工食品安全問題,上頭當然重視,他們讓廠長務必完善解決,不管是從哪裏要人,組織都無條件特批。
申請批覆後,廠長就馬不停蹄去了雙胞胎乳豬養殖場。
爲了讓事情更順利,廠長都準備以常年訂購豬肉爲由打入內部再徐徐圖之,誰知緣分就是這麼巧,那裏的負責人竟是他的老戰友。
老戰友在這裏那就方便了,於是郝大廚就這麼從豬圈出來了。
“我之所以不說,是不想把老戰友給捲進來。”
廠長說完衆人這才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廠長支支吾吾的緣由。
確實,若鍾閻王揪住不放,別說郝大廚,說不定廠長、廠長的戰友,甚至他們這些知情不報的都得遭連累。
郝大廚似乎也是這麼認爲的,所以在鍾閻王抓到他後,他沒有掙扎。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郝大廚被抓走嗎?本來他的身份就已經不好,要是再多一條偷跑且混入工廠,只怕不死也難。”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趙挽風猛然想到什麼:“……廠長,您當初辦理的手續齊全嗎?”
“啊?”廠長懵了。
“我好像……有辦法了。”
趙挽風開始絮絮叨叨跟大夥嘀咕起來……
……
會議室裏,鍾閻王一行坐着,郝大廚三人如同犯人般站在他們對面。
鍾閻王以及他的隨行全是一臉沉寂,嚴肅得彷彿能喫人。
尤江南和華山被這氣勢凌人壓得大氣不敢喘,郝大廚要鎮定許多。
隨着時間的流逝,房間的氣氛越發陰冷。
“多少點了?”
“組長,已經七點二十。”
鍾閻王衝郝大廚勾脣:“纔過去二十分鐘,還以爲半個世紀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郝大廚不卑不亢地點頭:“時間易逝卻又度日如年。”
“對於有意義的事情自然是時間易逝,可對於心虛之人來說,公堂審問可不就是度日如年麼。”
就在鍾閻王挖苦人的時候,會議室的門開了。
廠長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哎喲鍾老弟,你說吃了飯就走,還叫我不送了,結果你非但沒走,還在廠裏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可嚇我一跳。”
鍾閻王似笑非笑地望着廠長:“你也別拐彎抹角了,有啥說啥吧。”
廠長一愣,無奈地把一沓文件放到桌面:“行,那咱就不浪費時間公事公辦。這是郝建康師徒三人入職檔案,請過目,”
只見入職檔案上他們的信息一清二楚,其中還有從雙胞胎乳豬養殖場調配的信函,簽收人正是萬林廠廠長。
從明面看,確實手續齊全沒有半點瑕疵。
鍾閻王看了又看:“是你到養殖場把他們要了過去?”
“是。”萬林廠廠長笑着點頭。
鍾閻王眉頭微皺:“你這是承認你在幫他們走關係,你是他們背後的人了?”
廠長一臉無辜:“可不能這麼說啊,資料全在這兒呢,是上頭硬給我指派的人,可不是我動用關係把他們要走的,而且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
鍾閻王笑了:“若是如此,爲何我在養殖場查不到他們去處?一切就跟被人抹除了痕跡似的,若不是這次萬林廠遇到,我還以爲這幾人真真被什麼大人物給帶走了。”
廠長不疾不徐地坐到椅子上,一臉苦惱地指了指其中一份文件,只見上頭蓋着紅印,還有紅星標誌。
“這是上頭特籤的文件,帶星文件全部屬於機密,想必這個不用我多說,你比我還清楚,人家養殖場隱瞞是因爲遵守紀律,若不是情況十萬火急,我也不會拿出來的。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趕緊看完,我好叫人把資料鎖起來。”
鍾閻王的臉冷了下來:“即便如此,也只能解釋養殖場爲何保密。他們的成份有問題,是不符合招工條件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廠長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啊,但是萬林廠有萬林廠的難處。
萬林廠地處深山老林,這裏的前身雖然是飛機制造廠,但那都是建國前的事兒了。
這地方荒廢多年,到處都是腐爛的細菌黴菌,好多人因爲飲食問題生病,醫生建議我們找個懂膳食的過來把關,出於無奈我才向上頭打報告。
後來上頭給的解決方案就是調派懂膳食的專家過來,郝大廚就是上頭推薦的人,不然你以爲我怎麼能從偌大川渝城裏找到他呢。”
廠長把自己主動找郝大廚變成了他向上頭彙報情況,上頭自動分配人員。
雖然結果一樣,但定義一下就變了。
“此話當真?”
“我騙你幹嘛,不信我找牛醫生過來你問問他。”
廠長說着衝一旁的透明人李主任道:“把牛醫生叫過來。”
李主任連忙往外頭走,沒一會兒牛醫生就到了。
“牛醫生,你給鍾紀說說萬林廠當時的情況。”
牛醫生不卑不亢地回答:“萬林廠建廠之初,確實經常出現食品安全問題,是我建議廠長找個膳食專家顧問的。”
牛醫生如此這般說了一堆細菌的名字,反正把衆人都繞暈了,但細菌的名字倒是一個也沒記住。
不過也不重要,氣氛到了就行。
“總而言之,郝大廚他們確實是臨危受命來萬林廠的,而且我也知道他們身份有問題,所以到現在我都沒給他們正式員工的身份,你看資料上寫着呢,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