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有四臺設備爆炸,另外三臺還在瘋狂運作,若不進去將機子關停,只怕等會兒還得繼續出事故。
保衛科隊長立即開門卻發現門是從裏面反鎖的。
他們頓時懵了,難道這裏面還有人?
如果裏面有人,事情性質一下就從疏忽變成了事故。
此時裏頭七零八落,也不知裏面的人怎麼樣了。
想到裏頭的人可能負傷乃至更嚴重,破門更是刻不容緩了。
然而特殊材料實驗室的牆體和門都是純鋼製造,即便用炸藥也難以炸開,他們又如何強行破門?
就在保衛科組長焦頭爛額之際,一個保衛科小同志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可視窗道:“組組長……裏裏面還有人!”
保衛科組長聞言轉頭,這一看差點嚇一跳。
只見倆人不知從房間哪個角落爬了起來,一個抱着數據本磕磕絆絆地往那三臺正在運作的渦輪增壓發動機走,另一個則跌跌撞撞地衝到還在冒火花的報廢發動機邊關電源。
他們身上的白大褂有灰塵也有血,放眼望去就跟槍林彈雨中轉了一圈似的。
這兩人不是顧念餘凌橋是誰?
看到他們倆,門外的保衛科全都急紅了眼,不停拍門拍可視窗,讓他們倆過來開門。
可是這倆人卻無視了外頭的衆人。
顧念餘一直盯着運轉的發動機,偶爾寫寫畫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凌橋好不容易把那四臺已經爆炸的發動機電源給關了,注意到門口正不停給他們喊話讓他們開門的保衛科衆人,凌橋搖了搖頭做了一個打x的手勢。
言下之意,不會開門。
保衛科的人更着急了。
“你們這不是在玩命嗎?趕緊停下設備出來!”
“馬上出來,否則我們會想辦法破門進去!”
保衛科組長恨不得現在就把門爆破了衝進去把這倆大膽的傢伙拉出來。
什麼研究比命重要?
國家最重要的財產是這幾個渦輪增壓發動機嗎?
不!
國家最重要的財產是好不容易纔培養出來的人才啊!
他們若有個三長兩短這纔是國家真正的損失!
凌橋似乎感受到外頭的人着急,也找來一個本寫了幾個字。
【這是正常的實驗操作,我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胡鬧!什麼正常的操作會發生爆炸!也不看看你們現在是什麼樣子,有你們這麼胡鬧的嗎?”
保衛科組長生怕正在瘋狂轉動的那幾臺渦輪增壓發動機也會爆炸,此時緊張得頭髮都豎起來了。
不過他們之間隔着厚厚的鋼板門,裏頭壓根聽不到他的嘶吼,只見凌橋又一次刷刷寫下了什麼再次舉起。
【試驗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不能停,半個小時後我們就會出去。】
凌橋確定門外的人都看清楚自己寫的這句後,便把紙張丟下,回到顧念餘的身邊。
而後一個報數,另一個瘋狂記錄推算。
他們是半點不害怕,卻苦了在外頭看着的人。
這不亞於看人在懸崖邊瘋狂試探,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都已經閉眼選擇不看。
最後組長確定這倆傢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在裏頭不會出來了,只能讓副手帶隊出去把裏面的情況彙報。
廠長以及領導、專家組們聽完彙報均焦急不已。
科研組組長顧不得衆人立刻往裏面趕。
剛纔不知道警報爲何會響,擔心山體崩塌他們全都往外疏散,如今知道是渦輪增壓實驗室出現問題,便放心往裏面去了。
雖然渦輪增壓發動機爆炸也非同小可,但是特殊材料實驗室的牆體厚實,發動機爆炸只會對實驗室內造成傷害,威力還不至於影響到外頭。
看到科研組長往裏頭去,科研組的其他成員自然也立刻跟上。
廠長和領導們不甘落後,趙挽風便也偷偷跟上了隊伍。
工友們也準備往裏頭去的時候,保衛科的人卻連忙阻止了大家。
“雖然說警報解除但裏頭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爲了防止突發狀況發生,請大家原地待命不要再給組織添亂。”
保衛科的話說得在理,衆人雖然關心前線問題,但也知道此時不是添亂的時候。
大夥只能焦急地在外頭等待。
趙挽風跟着領導小組往裏面走,沒一會兒就到了特殊材料實驗室的範圍。
之前送餐她只去過研究辦公室,從沒去過研究室車間,這回是第一次來。
在漫長的山道長廊中,一共有三道巨大的鋼鐵門。
每一扇鋼門都有30釐米厚。
這種鋼門她很熟悉,導遊說這種鋼門即便是用大炮也很難轟開。
萬林廠設置的這個門一是防止敵人外侵,二是當研究室發生爆炸的時候,只要把這三重鋼門關上,即便是彈藥全部爆炸短時間內也不會波及外頭,能給工人爭取逃生時間。
當時趙挽風只覺得老一輩牛逼哄哄,而現在真正穿過這幾重鋼門卻感受到它的厚重,只希望這幾道鋼門永遠也不要派上用場纔好。
幾乎是踏入特殊材料實驗室沒多久,就聽到裏頭有馬達轟鳴的聲音,但是普通的馬達轟鳴不會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可此時聽到的就跟正在飆車的賽車油門踩太大馬達轟鳴時捲入了鋼絲,因此發出了刺耳的噪音。
即便隔着厚厚的鋼板門都能聽到這種刺耳的聲音,更別說裏面是什麼光景了。
衆人來到渦輪增壓發動機實驗室門口,保衛科組長立刻給給他們彙報情況。
致就是顧念餘和凌橋已經盯着發動機有十多分鐘之久,目前渦輪增壓發動機高壓運轉暫時沒有異常。
趙挽風插空往可視窗裏瞅,只見小顧專家臉頰全是灰塵和血跡,就連耳朵也流着血,不過此時他全然顧不上,正半蹲着塗塗畫畫。
凌橋往日吊兒郎當勁兒也都沒有了,此時正嚴肅地盯着發動機,偶爾跟顧念餘交流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