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將他們逼到中間,兩人越靠越近。

    “你不走纔會連累我。”雲桑低聲哀求道:“求求你快走吧!”

    李見凌還得仗着她治病,肯定不會對她怎樣,但沈橖要是落在他手裏就不好說了。

    “我不放心,要走一起走。”小狼狗一臉的倔強。

    “……”雲桑有瞬間的恍惚。

    她可是個臭名昭著的寡婦。

    難道老天爺給錯了劇本?

    “乖,你先走,出去我再找你。”雲桑苦心勸道。

    李見凌怒火中燒,“我李府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動手!”

    “是!”家丁大喝一聲,一個個躍躍欲試。

    “好!”沈橖看了她一眼,扭頭往門口衝去。

    家丁蜂涌而上,悉數追了出去。

    剛纔的對話沈橖聽了個全程,他確信她有本事全身而退。

    只是私心裏,他不想看見她和李見凌待在一處。

    可自己留下來弊大於利,只好離開先行離開。

    “李老闆,都是誤會,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他吧。”

    整個夏縣都是李見凌的勢力,若他不發話,沈橖就算跑出去也沒用。

    他到底是爲了救自己才得罪李見凌,雲桑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他出事。

    “誤會?”李見凌咬牙道:“我的手弄成這樣也是誤會?”

    “您要是不介意的話讓我看看?”雲桑在心裏把沈橖罵了十八遍,若不是他突然出來攪局,她何須如此卑微。

    李見凌沒說話,滿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雲桑硬着頭皮在被一掌拍死的邊緣試探。

    李見凌還是沒理她。

    “那我動手了!”雲桑自顧自的說道。

    “羅……”嗦!

    “啪!”

    李見凌話沒說完,就聽到手臂再次傳來骨頭摩擦的聲音。

    “好了,你感覺一下可有不對的地方。”

    李見凌張着嘴半晌沒合上,然後提了提手,見能動又揮舞了幾下。

    果真沒問題了……

    “有沒有哪裏痛?”

    李見凌一臉嚴肅,緩緩回頭看她。

    雲桑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這表情,不會壞吧?

    她剛纔忘了給他摸一摸骨,看看有沒骨裂……

    “瞎貓碰到死耗子,竟讓你給歪打正着了。”

    嚇死她了,沒事就好。

    雲桑鬆了口氣。

    不是她信不過自己,只是她非職業醫生,實操經驗太少了。

    還有這個人,手都給他接好了,他居然還不信她!

    雲桑不服氣道:“我既不是瞎貓,你也不是死耗子。承認我醫術了得很難嗎?”

    李見凌在屋裏轉了一圈,越轉越火大,廳裏的古董、書架、桌椅無一倖免,就差沒把屋頂掀了。

    等抓住那個小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小子是你什麼人?”

    雲桑忙擺手否認,“我們可沒關係,就是認識而已。”

    李見凌諷刺道:“只是認識你就這般上心,一副難捨難分的模樣?”

    那還不是因爲你差點把我掐死,人家才冒死出來相救。

    想到這雲桑不禁有些疑惑。

    怎麼會那麼巧,她一有危險他就冒出來?

    莫非他一直藏在附近偷聽?

    這要是被李見凌知道……

    雲桑不安的看了眼李見凌,不知他是沒想到,還是想不到,臉上並沒過多的情緒。

    “李老闆,話可不能亂說,我跟他只是生意上的來往。除了知道他姓甚名誰,是外地來夏縣做生意的,其他的皆一概不知!”雲桑在心裏斟酌着要說的話,儘量把話題往別的方向帶。

    李見凌自是不信,只是不想在語言上過多糾纏。

    隨意翻了張四腳健全的椅子坐下,開門見山道:

    “廢話少說,你說那病能治,如何治?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成果?”

    所謂成果,也就是指讓他的妻妾們成功懷上孩子。

    雲桑學着他的樣子翻了張案桌放到他旁邊,又翻了張椅子與他隔桌而坐。

    坐穩後擡了擡下巴示意道:“把手放上來。”

    “幹嘛?”

    雲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號脈呀!”

    她要是真看了一眼就給他開藥,他能信嗎?

    “你不是說能治嗎?”一想到還有不可控的因素,李見凌心情又煩躁起來。

    雲桑安撫道:“稍安勿躁!醫術講究望聞問切,前後三項下來已經差不多確定問題了,切脈只是爲了進一步確診病因。”

    按正常的程序,還得讓他除褲上手檢查,但法子在這太過驚世駭俗。

    雲桑只好放棄。

    沈橖跑到一處矮牆,當着一衆家丁一躍跳上了牆頭,然後往外跳去。

    “別讓他跑了!”家丁跳不上牆,有人去搬梯子,也有人直接跑到大門追出去。

    沈橖閃身進了一處暗巷,等到所有家丁都追出去又重新躍上李家的牆頭,回到剛纔聽牆角的屋頂上。

    那屋頂剛好做了個凹陷下去的接口,人躲在上面,若不爬上來完全發現不了。

    李見凌不情不願的把右手平放在桌面上。

    雲桑將手按在他的尺脈上閉上眼靜靜的感受起來,約莫過了五分鐘才睜眼道:“左手!”

    “你到底行不行,哪隻手不一樣?還換來換去的。”李見凌懷疑她是故意整他。

    他雖很多年沒看過大夫,但還是見過大夫給別人號脈的樣子。

    “唉,這回你還真說對了,這兩隻手還真就不一樣。左手對應心、肝、腎,右手對應肺、脾、命門。我這麼認真是對你負責。”

    李見凌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乖乖換上左手。

    雲桑這一回沒聽多久就鬆開手,“問題不少,不過你要是認真配合治療,最多半年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如何配合?”

    “一會我開個方子,先喫上七日,七日後我再給你複診,根據你恢愎的情況調整藥方。

    另外我再給你配一味茶湯,你就當日常的茶水來飲。待明日你再派人到我家中來取。

    還有就是,這藥得喫上兩個月,兩個月內禁止行房。不然這藥就白吃了,一切還得重新來過。”

    李見凌眉頭深鎖,“這麼麻煩!”

    雲桑直接無視他的牢騷,笑容可掬道:“麻煩李老闆讓人送紙筆來。”

    李見凌嘴上不忿,卻沒有拒絕她的要求,立馬招了家丁,送了筆墨紙硯過來。

    雲桑提起筆突然就犯起了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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